旧时宸琅殿外由秦葶亲手种下的花都开了。

两排一人多高的蜀葵颜色缤纷。

她离开这么久,宸琅苑的陈设都没有变过。

许是离的久的,再归来时已经再没了先前的别扭之感,细想起来,或是她入宫的那段时光是不甘心的,她只是不甘心没有随着自己的心好生活上一回。

小宅的这段时光,她过的安然自在,却也退了眼前的迷茫,似一个一直在迷雾中寻路的人,终是柳暗花明。

她知道,何呈奕一直就在暗处观着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秦葶独居在外的时候从未怕过,她心里很清楚,何呈奕不会让她吃亏。

时常在檐角发现的脚印,还有那刻意临摹的笔迹,小心翼翼装成小双说着自己的心事,字里行间皆是对她的关切,她佯装不知,配着他演戏。

何呈奕还以为自己很高明,小双和他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

没有逼迫,没有强求,一切顺她心意。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次,便足够了。

她心满意足。

秦葶不怕吃苦,只要心下坦荡自由,什么日子她都过得,无关宫墙内外。

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能有一颗心是真正属于她的。

实则有一句话她从未同何呈奕说过。

就在他决定放了自己那日,她实际上是犹豫过的,但最终还是伸手向明光,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秦葶何尝不是知晓自己有退路才敢妄为。

就在何呈奕宁可放她离开也不让她吃药之际,她好似便一下就明了,倘若有一天她在外飘够了,玩够了,只要稍回头摆手,何呈奕便会朝她奔来。

爱过,伤过,也怕过。

如今几年的蹉跎终让秦葶明白,仍可爱人,但爱不得满,只要七分足矣,剩下三分便是自己的铠甲,自己的退路。

终于,秦葶也慢慢变成了那个凡事先顾自己的女子。

不会再如从前在村子里那般,将一副真心全数托付出去,最后自己摔了个七零八落遍体鳞伤。

好的爱情,该是势均力敌,而不是一味压制。

扮猪吃虎,是何呈奕教她的。

学以致用,才能在往后与何呈奕的交手之中不会输的太惨。

......

夜深,晗儿吃过奶早早便睡了,被乳母抱了出去,秦葶才一坐下,便听到殿外有脚步声匆忙而来。

一步一步迈到秦葶的心里似的,一听便知是何呈奕。

她静立正中,听到门外有人给他请安,而后皆被他遣退出殿。

秦葶素来是不给他请安的,从前是,如今亦是。

此时的秦葶着一袭柳绿色轻纱寝衣,披发落肩站在他的面前,何呈奕瞧着她,一眼不眨,直到在此地真的见到她那刻方知她是真的回来了。

喉结微动,一双深目凝望秦葶。

“你不去看看晗儿吗?”秦葶先开口道。

他未答,而是大步上前径直朝她行过去,双臂搂住她的腰肢,紧紧扣在自己怀中。

二人贴近,何呈奕克制的先探唇过去,秦葶没有躲闪,而是双手搭在他的肩头。

何呈奕颤着唇角轻咬上去,而后很快离开。

他眼中似燃着火,但他非要待这火燃到极致。

“你是如何知道那信是我写的?”他用喃喃气音极低同她问道。

声线极其蛊惑人心,秦葶觉着连他环着自己的手臂都在微微轻颤。

“小双的字没那么丑。”秦葶着实想不出何呈奕伏在案上临摹小双字体时是如何的费心费力。

“你真的想我了吗?”他又朝前一步,额头抵在秦葶的额上,想问的话太多,最想听她亲口说的那句想他。

只瞧着秦葶淡粉色的唇一抿,仍不肯让他得逞,“可怜你罢了。”

“嗯,我知道。”又是一吻迎上,他手按住秦葶的后脑,往自己身前相送,一手扶着他的背朝榻上退去。

“还走吗?”他借着喘气的工夫自齿缝中挤出此问。

“你若是还欺负我,我还走,走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退无可退,秦葶后脚撞在脚榻上,由他自背后托着倒下,随即头顶阴影,何呈奕盖身过来。

冠上玉珠垂在脸侧,在秦葶眼前晃的人眼晕。

“还怕我吗?”他此刻很认真地问道。

“怕。”她道。

眼见着何呈奕的眼中又是一片黯然布满。

秦葶才要说什么,且见何呈奕身子再弯下一分,面贴在她的脸颊之上,带着几分讨好意味说道:“别怕我了,我不会杀你,你知道的。”

“你若不信,将我的命拿去吧,”他一手按着秦葶的肩,一手掐着秦葶的腰,句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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