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风说道:“总亭主命他进城,现正在玄黓大院门外等候。”

叶风舟疾步迎将出来,近前一看。

来者并非旁人,赫然乃西域八骏的兀鲁特禾尼。只见他锦衣长靴,浑身落满片片雪花。

叶风舟近前朗声道:“将军有礼,不知来此何因?”

兀鲁特禾尼躬身抱拳,道:“启郡马,卑职有要事禀报郡主。”

叶风舟笑道:“将军请。”引至大厅奉茶。

兀鲁特禾尼不敢落座,道:“烦劳郡马请出郡主,此事万分火急。”

叶风舟点一点头,道:“将军稍候。”转身步入寝室。

慕容楚楚正对镜梳妆,见他走将进来,问道:“叶郎,谁来了?”

叶风舟迟疑片刻,道:“楚楚,有一事你听了切勿过于悲伤。”

慕容楚楚盈盈站起,到他面前仰起螓首,惑然道:“叶郎,何事如此庄严?”

叶风舟注视良久,方道:“楚楚,你们的忽必烈皇帝,昨日于上都驾崩矣。”

慕容楚楚略微一怔,继而嫣然含笑,道:“好端端的恶语相欺,是想赶奴家走么?”

叶风舟叹了口气,道:“我揣测兀鲁特禾尼将军造访,便为此事。”

慕容楚楚闻言大吃一惊,急道:“当真,他在那里?”

兀鲁特禾尼见二人相携走出,慌施礼道:“拜见郡主!”

慕容楚楚娇躯猛然一颤,霎时之间粉颊如土色。

叶风舟怜惜不已,忙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兀鲁特禾尼恭恭敬敬的道:“卑职等八人,奉命护送郡主进京。”

翌日,慕容楚楚扮成富家公子模样,与叶清风装作主仆,恋恋不舍的辞别叶风舟,下得雁荡山径往大都而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傍晚时分到了临安府辖地。

正行之间,叶清风忽道:“公子,那里有人家。”

慕容楚楚顺他的手指望去,但见远处隐隐约约有灯光闪烁。道:“清风,看来只得在此借住一宿了。”

叶清风诧异的说道:“叶公子,你怎么不和西域八骏同行,那样沿途皆有官府奉承,岂不安哉?为何偏偏教我随从,又净走这些渺无人烟的小径。”

慕容楚楚道:“你有所不知,桂王和皇太子第三子孛儿只斤铁穆耳,平昔破多交际,但与长子孛儿只斤甘麻剌势同水火。那甘麻剌居心叵测,窥觎大位已久。于今元帝病故,他定伺机而动、铲除异己。权势争斗,比之江湖更险恶百倍。因而我才出此下策,尽快赶到大都。”顿了顿,又道:“何况我已与你大伯”说到这,粉颊倏地一红,接着言道:“何况已成为你大伯的妻子,我想尝试一下浪迹天涯,归隐山林的生活,免得到时教他小瞧了。”

叶清风总觉他这番话似在托辞搪塞,却不知那里牵强。当下笑道:“大伯宅心仁厚,对嫂子情之所钟,宠爱尚且不及,怎会小瞧于你。”

慕容楚楚轻叹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叶清风道:“嫂、叶公子,倘咱们万一遭遇强盗,你休要顾及我,先自脱身再作计较。”

慕容楚楚掩嘴咯咯发笑,道:“本公子修习武艺十余年,虽称不上甚么绝世高手,真较量起来你也非我敌手,何况那些乌合之众。”

说话之间二人行至临近,乃三间坐北朝南的石屋,闪烁的微弱灯光,正从窗棂缝隙透出。西墙角下,还有一间低矮庖屋。

叶清风立在柴扉前,道:“请问有人在么?”叫了数声。

便闻堂屋门吱呀呀作响,从中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颤声道:“谁啊?”

叶清风道:“老丈有礼,我二人前往临安省亲,孰料急着赶路,错过了栖息所在,祈在贵府借住一晚,不知可否?”

老翁干咳一声,道:“穷乡僻壤,甚么贵府贱府的,两位若不嫌弃,就委屈一宿罢。”

叶清风推开柴扉,随慕容楚楚走进房内。

只见正厅之中放着一张方桌,上摆瓷壶茶碗。左边厢房除了木榻,靠墙立着一个衣柜。右侧亦是如此,只多了一张长案横放在窗前,上面有盏破旧油灯,以及女子用的铜镜胭脂盒之类物件。

老翁又猛烈咳了两下,道:“两位稍候,我弄些吃食给你们。”言毕,抖巍巍到右侧厢房,拿起长案上的油灯,点亮蹒跚走出。

不大会儿,便端来两碗米饭和一碟腌制的野菜。

叶清风忙起身关门,相谢道:“老丈,这家里只你一人?”

老翁长叹口气,道:“有劳公子过问,于今只剩我一人了。”

慕容楚楚道:“老伯,你无有妻儿老小么?”

老翁尚未开言,已满面浊泪,少顷颤声道:“我全家都教人杀了,止余老汉侥幸活了下来。”

叶清风怒道:“此乃何者所为,难不成山上有杀人越货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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