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忻都微亮的天空蒙着层灰布。

切斯特站在屋顶,左右活动着身体。不多时,他便开始了晨跑。初时速度不快,随距离增加,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也愈发矫健。有些眼力的人,多少能从他的动作里看到森林逃跑术的影子。

虽然不到众所周知的地步,但认识切斯特的人都知道他的懒散。若是往常,他应该躺在床上,享受被他命名为早休的赖床时光。

从过去的某个时点开始,他便放弃了名为“修行”的行为。努力,天赋,志向……这类听着便觉得沉重的东西全被他丢下,每天享受着喝醉喝到自然睡,睡觉睡到脚抽筋的白痴生活……

“哒哒!!”

连续踩踏墙面的声音十分干脆,呼吸声却十分粗重,起伏的胸膛就像一个大风箱。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报应。

身体已经被怠惰的日常糟蹋到极其不堪的地步。不受控制抽搐的肌肉,隐隐发痛的关节,还有几乎要炸裂的肺部。

耳边仿佛能听到嘲笑声。

离开了灵力的维持,这具身体或许连一般人都不如。一个高阶结蛹者的身体居然能堕落到这种境地,简直可以记在教科书上了。

难堪重负的身体在呻吟,脚步却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的眼睛始终瞪着前方,灰色的巷道内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

“混蛋!”

他吼了一声,右手狠狠朝前挥了一记,像是要抓住某人一般。

虽然平时很难看出来,但名为切斯特的男人有着绝大多数拓荒者都拥有的一些特征。

想要在充斥机遇和危险的外陆杀出一片天地,求胜心是必须的。

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们可以被别人当成白痴,任人戏弄,但对已经确定的目标,拓荒者就是一群“输不起”的疯子。

切斯特输了他不能输的东西。他输给了一个结蛹初阶的混蛋,不仅如此,那个混蛋还是伤到伊薇琳的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输的人,

说什么都像借口。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钟塔尖端,切斯特放慢步调,终于在一处屋顶上停下。胡子拉渣的男人浑身冒油的场面绝对不是什么美景,呼呼喘气的样子更是恶心透顶。

双手离开颤抖的膝盖,切斯特直起背脊,硬着阳光舒展双臂。眯起的眼睛注意到了南区若有若无的黑点。

昨天梦到那女人了。

梦到她和他一起站在那颗缠树下,当时花瓣掉得格外多。

她好像说,你做得对

又好像说,你又在做蠢事。

到底是哪句?

死了也这么麻烦,就不能把话说清楚?那颗树离公墓挺近,虽然没有白色花瓣,但她应该会喜欢……

“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数十人从各个角落冒出来,朝这边围拢而来,

“……”

西城区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有不少人在凌晨时分目击到了“鬼影”。鬼影速度极快,而且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另有几名早起准备的妇人向安全部的提交了这类证言,

“他的眼神非常恶心!会流口水!”

“他还袭击我!怎么做?哪里?你xx……”

……

传言越闹越玄乎,甚至惊动了费德曼部长。正值敏感时期,西区安全部不惜全员出动,在第四天抓住了“犯人”……

“黛娜局长!他们抓我!这群神经病竟然抓我!!这是挑衅,这是对南区安全部裸的挑衅!”

趴在地上的切斯特先生撕心裂肺的叫声格外刺耳。安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

“诶?什么什么?”

“你大清早在做什么。”

“那是……那是为了应对日益紧张的国家安全形势,为了更好的服务大众,我下定决心锻炼自……”

黛娜一脚踩断了后续的话,冷透的眼神像在踩一根烟蒂,

“服务大众?性骚扰就是你所谓的服务大众?”

“呜呜!!……那是污蔑!!小娜!呜……”

“别用那种称呼叫我!”

“小娜!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只是打招呼……”

“这个月的厕所交给你了。”

……

长安

三木森抽空去了一趟公墓,准确来说是公墓一座新立的墓碑前。无名的墓碑没有名字,只有一串不甚复杂的身份编码。

武国沿海有不少渔镇,其中的某个镇子里有户普通家庭,大儿子在造船厂工作,三儿子在小镇上当小学教师,两人都结了婚,生活安宁。

这个家原本还有一个女儿,四年前的某天失踪了。一家人前前后后找了一年,始终没有找到,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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