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王青相都泡在戏园子里,往日里络绎不绝的请宴应酬全被他一人挡了下来,任青感到轻松的同时,对未来也抱有不小的压力。

王青相摆出了一幅对任青势在必得的姿态,或强硬或蛮横的派人挡下了所有公子高官的宴请,以至青衣楼对此都颇有微词,就连京城之中如今都穿起了两人暧昧的言论。

一场戏罢,台下叫好声轰然传开,好似要将屋顶掀翻,其中最起劲的便是王青相一伙人,任青拱手谢幕之后退到后台,有说书先生施施然出场讲书。

任青的戏园子里不乏有专程过来听书的书友,其中不少都是高门大户里的千金,她们大多都包有包间二楼,隔着门帘轻纱听着楼下先生讲的那百转千回的故事。

任青毕竟也不是铁打的,不可能每天一场一场的唱个不停,于是边想办法找了些功力深厚的说书先生来顶场,如今他养的弟子还小,技艺还稚嫩的很,根本上不了台面,挑不动大梁,暂时只能先这样,反正说书也讲的是任青的抄的故事,什么白蛇传,红楼梦,三国演义的,左右也不吃亏。

卸了一身沉重的戏服,又是汗透重衣的任青来到浴房,准备脱衣洗漱一番,去去身上的汗水和疲惫。

热水浸没肩头,任青背靠在偌大的浴桶之中,满足的叹了口气。

青衣楼第二个任务今天交给了任青,来的很急很突然,要求是今晚任青和缀烟晚再去一次王青相的别院。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任青听到后眉头微皱,他在戏院唱戏也有些时日,六识五感远超寻常,对戏院中几乎每个下人的脚步都能分辨出一二,可如今这朝自己门房而来的脚步声却从未听过,八成是戏院里头的人。

任青正要起身披衣,却见门房吱呀的一声居然被人推开!

方才他明明是插了门闩的!

即便是这段时间锻炼出的城府也再蹦不住脸色,雾气缭绕中任青酡红的脸色又重了几分,双眸如润水色的更添媚意,心想着此人能够直入门中,想必那些看管门房的下人都被这人设法解决!

“阁下直入门中,手段不凡,只是我戏院里的下人都是穷苦的可怜人,不知眼下是否安全?”

任青极力想着措辞,眼前这人若是说出偷偷潜入房中的,那任青就会毫不犹豫的大喊叫人,就算被看两眼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是解决了下人才进来的,那任青就得从长计议了。

这番强行镇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知那人开口说话,嗓音居然是女人的声音:

“小娘子精梳沐浴在此,好不自在,不如我们一起?”

婀娜的身影莲步轻移,如夜色里一直灵动无声的猫儿,渺渺穿过了房中升腾的雾气,俏生生的站在任青浴桶之前,赫然便是缀烟晚!

任青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但总算是退下了如临大敌的状态,只觉得心累与释然。

缀烟晚也是身怀修为的高手,脚步声避过他的五感灵觉是理所当然,直到房间极近的位置才被听出,以至于来不及起身披衣,而房内的小小门闩自然也挡不住这位高手。

“你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人进了我的浴房。”

早先因为戏院无人的缘故,任青为了能留下缀烟晚时常过来帮忙演戏,不惜让了戏院半个主人的位置,一再强调其位置的重要性,这才让畅通无阻的缀烟晚这么大刺刺的闯了进来。

“怎么了,害羞了?”

缀烟晚趴在桶沿上,玉雕一般的左手上夹着一封请帖,微微歪着头,有种外头公子哥儿调戏良家的轻佻感:

“放心,我又吃不了你,房门也栓好了,这是王青相今日送来的请帖,又是邀你我过府一叙。洗完收拾收拾就跟我走吧?”

任青一动不动的坐在浴桶中瞪着眼睛,无声表达了不满,面对这个打又打不过,一眼还能瞧破自己威严纸架子的美人儿,任青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跟着她学艺那会儿被整治的很惨,以至于如今还带着点隐隐如师的敬畏,可自从那日世子别院中的一反常态之后,任青心头发堵的同时她也生出了一股很复杂的感情。

世道艰难,不能以圣人标准去衡量所有人,总之就是心情复杂,同位棋子的他也没有能力对缀烟晚保证什么,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气馁又愤恨,同时对她,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又有点心疼。

“我看那个世子殿下对你倒是挺好的,如果他开了尊口,强如雪师姐也得割爱吧?”

任青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认,对于缀烟晚,他确确实实是动了心的。

是那种单纯的男人之情还是别的什么,任青自己也不清楚,甚至连什么时候动的心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看着缀烟晚那与王青相谈笑风生的时候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有种挫败的失落感,所以他才会讨厌王青相,始终无法升起对他的好感,同时任青也清楚,王青相贵为南王世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