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倒还和善,见我提着行囊,知道我大约是打听路径的,就驻足问我:“你找谁?”

我立即跨前几步,打开手里攥着的纸条,比划着说明我的来意。

大姐的普通话不标准,可能是看电视听广播的时候不是很多,有外地人大量进入这里也不过是这些年的事,对书面语了解的比较少,因此说出来的普通话就很生涩。

我努力思考辩听,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这个地址没错,有这个地方,但是我要找的是一个新建的用玻纤瓦临时搭建的平房,就在这些楼房旁边,利用荒废的一大片草地修建的,专门做出租房用的,这些平房挨着附近的小山,从这条巷子穿过去越过一堆垃圾点就可以看见了。

我连身称谢,提了行李往大姐指引的方向走去。

我边走边想,书面语脏在我家乡土话是用龌龊这个词,而大姐的夹生普通话里面也是把脏说成龌龊的,这是为什么呀?相隔千里,为什么土话里面居然是同一种词汇?难道数年前,家乡和这里的人是同一个地方吗?难道如果都用土话来交流,音调变幻一下,如果细心一点,或者相互熟悉后,其实是可以慢慢听懂逐步进行交流的吗?

如果是这样,这普通话的推广真的是利弊都有的,方便的同时反而改变了好多词汇。

唉,人类真的有很奇妙的事情是自己不能为力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些变化是好还是坏大概谁也不知道,只有想想说说而已。

中国为什么那么多异地婚姻的男女,会很快相互听懂或者会说对方的语言,而我们学习英语、法语、德语、日语什么的,却学习好多年后还是说不好呢?

同根通脉,全球华人,始祖,泱泱大国……不禁又联想到了这些词汇。

……

我不知不觉间,很快来到了一个大姐说的地方。

举目一望:前面是一座小山,山上树木丛生,满眼苍翠欲滴眼前广阔一片平地,数百间低矮简陋的玻纤瓦平房错落有致,散布其间这些平房四周野草密布,有的地方野草疯长,高过人身不时有鸟啼叫和车鸣声响起,倒显得这里这片贫民住宅小区的无比安静和远离了喧嚣噪杂。

从城市闹市区来到这荒凉郊区,感觉就像回到了原始社会。

这里没有自来水管,看不到高大建筑,看不到车水马龙,看不到灯火辉煌,看不到集市商店,甚至连人都很少看到。

这些住房是专门出租给外来工的。

他们一早就起床离开这里,分散到城市的各个工厂工地店铺上班。一到晚上,他们又从四面八方匆匆赶回,聚集到这片住宅区,在各自的狭窄潮湿的出租屋里面安睡过夜,然后第二天又赶往自己上班的地方。

……

我脚下踩踏的这一条小路,就是通向这些出租屋的唯一的必经之路。

出租屋巷口有一口井,有一个女子在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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