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是醉了酒,陛下初次饮酒,那酒又有后劲,酒热拘在体内,一时发散不了,就出来疹子。素女官莫要着急,待臣让人送一盒药膏来,给陛下先抹上,等陛下醒了,在陛下喝一副汤药便好了。”问题不大众人也放下心来。    “我与姑姑待会儿要给陛下更衣就不送大人了。”灵枢送着张慎之到了殿门口,从袖中摸出来一袋珍珠递给了他,又朝着站在偏殿的裕珩招了招手。“裕珩,你来送送张大人。”裕珩闻言走了过来,朝着张慎之行了行礼“是。张大人请。”    张慎之将珍珠收进怀中,道“药膏我已经让人去取了,不过一会儿便能送至。”    ******    裴家夫子正在府中用膳,裴敬徽看了自己儿子的脸好几眼,但食不言寝不语。    裴丞相将婢女递来的茶饮了一口,又以袖掩口将茶吐进瓷盏中。便立刻有婢女送上新沏的龙井,八分的热度是裴相大人最喜欢的温度。    龙井茶微烫,茶水在舌尖滚了滚,他才咽下去。“待会儿跟我来书房一趟。”    “是,父亲。”裴逸行放下茶盏答到。他没有饭后饮茶的习惯,但回府后的一切都是照着裴敬徽的习惯。    裴家的书房是府中的的重地,仆人都侯着门外,非传召不能入内。    “听说你今日去了珉山见着了陛下?”李君霖今日虽说是微服出行,但这“微服”只是相对的。    “算不得见字,儿子并未得见天颜。只不过是凑巧得了陛下赏的一枚玉佩罢了。”    那玉说得好听点是赏,其实说白了就是小皇帝砸下来的。    “陛下与摄政王的关系,你如何看?”    作为李琮柏和辛榕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裴敬徽他们应当属于保皇派,可是陛下对于他们却并不亲近。    虽然还未摄政的年纪,政事由摄政王代为管理,但这位陛下对政事甩得也太干净了,不仅明面上不与任何臣子亲近,私底下没没有往来。这样一来自然就有人吃不准陛下的态度了。    “兄弟阋墙,外御其侮。”    “外御其侮……”裴敬徽仔细念着这句话,他是想到过陛下会与李书宸结盟,但又觉得再权势面前,这薄薄的血缘又算得什么。可是如今,这李氏叔侄似乎真的摒弃前嫌,要先动手除掉他们了。    “父亲。”裴逸行微微压低了声音。“儿子认为咱们这位陛下的疑心颇重,谁都不信任。他与摄政王暂时结盟都是为了自己。养精蓄锐,坐收渔利。”    “陛下自幼养在安陵,朝中无可用之人。对于先帝后二人给其留下的人却不敢轻易相信,怕养虎不成,反噬其主。正好咱们这位摄政王大人也差不多,他手中虽有兵权,但朝中却无可用之人。他二人连手洗乱着朝中的政局,也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亲信。”    “那他二人若真如你所料,那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父亲,你为大楚献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有政绩卓越。即使是他二人联手也暂时奈何您不得。”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嘬了一口热茶,眯了眯眼,“你父亲我虽然有名望,那又如何,乱世之中,笔杆子哪里比得过刀剑。过几天李扶摇又要回长安,不管她是那边的人。总归又是他李家的人,陇西的几万大军,这么大一笔的筹码,加来加去都在那叔侄二人身上。”    “父亲不必过虑。不管是陇西还是北疆有多少精兵,他们离长安都离得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最终要的是光禄勋与长安近三郡的兵力。”    裴敬徽起身拍了拍,裴逸行的肩,不愧是他的儿子。他政海沉浮这么久,哪里有他察觉不到的端倪。长安近三郡的守官已有大半都是他的人,如今他的儿子又将成为光禄勋的左中郎。    “今日也不早了,你且回去休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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