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殿里,木鱼声伴法华寺的高僧们念经的声音,对于已经几天几夜没有怎么合眼的李君霖来说简直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她艰难地阻止自己的上眼皮不要靠近自己的下眼皮,嘴里还要不停地念着晦涩拗口的梵文。    旭帝的龙尸已经过了小敛与大敛,此时正裹着十二金龙袍,冠冕具齐的躺在离李君霖差不多三丈远、虚合着的棺椁中。    一开始离着旭帝这么近,李君霖还有些恐惧,毕竟自己不是旭帝的真儿子。可是想起旭帝与她相处的那半年全然是个和蔼的长辈模样况且自己已经熬了着这么些天,她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竟然敢在这孝堂中打起了瞌睡!    祁王李书宸刚刚与司礼太监再一次核对完卯时旭帝下葬乾陵的细节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他那小侄儿,在被七七四十九支长烛照得明亮如昼孝堂里,前仰后翻地打着瞌睡。    他走到她的身边,抬起了脚,踢了踢她的脚。    然后脚下的小人儿突然抖了一下。就在李书宸准备看着小侄儿慌慌张张的起身时,却没有料到,她竟然扭了扭身子,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这小儿竟然将他的腿当成了引枕,大大方方地揽着睡了起来。    李书宸的眉心皱了皱,此时,殿外念经的高僧似乎已经换了一轮班,念起经来,更加的正气浩然了。而抱着李书宸腿的李君霖似乎睡得正酣,丝毫不受殿外的影响,嘴角还微微得上扬了一些。    李书宸弯下腰,拨开了缠着他腿手。又微微地向下蹲了蹲,想将睡得不省人事小侄子提起来。可是睡着的李君霖似乎比清醒着的她还要圆滑。李书宸刚刚蹲下去,李君霖便拽住了他的衣襟向他的怀里钻了进去。    小手拽着他的衣襟,脑袋枕着他的胸膛。因为跪坐了很久而导致全身酸疼的李君霖此时正感觉自己躺在一堆棉花里。不过,那堆棉花李书宸却不是这样想。    李书宸的长山眉此时正皱成了一团,他盯着怀里的人。他突然就想笑了,不过也就是在心中想想。这样的时刻,怎么能笑得出来。在过两个时辰旭帝就要下葬了,只有怀里的个没心没肺的才能睡得着。    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李君霖的右脸。唔,触感还是挺不错的。一边感慨着,一边却毫不手软地捏住李君霖的脸就往外扯。    “呜……疼……啊。”李君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嘟囔,还没有睁开眼睛,就伸出手本能向那只捏着自己的手打过去。    “霖儿。”李书宸才不会让她就那么轻易地打到自己,早在她伸出手打过来之前就将手缩了回去。    被脸上的痛感弄得半梦半醒的李君霖忽然听见了李书宸的声音。    “皇叔!”李君霖忽然就醒了过来,猛地睁开眼,却被堂中明晃晃的光给刺激到了眼睛。可是也只需要一眼,她便能确定李书宸的确来了,而且自己还躺着他的怀里。    天哪,自己都做了什么?李君霖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她连滚带爬地从李书宸的怀里滚了出来。连忙调整自己的姿势,笔直地跪坐在蒲团上。    李书宸看着她那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读书时偷懒打盹被夫子抓到后的狼狈模样。    “霖儿。”他起身低头看着她,一脸的惊慌失措,忽然就不想与这小孩子计较了。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好好念经吧,再过一个时辰你父皇就要去乾陵了。”    “哎。是,皇叔。”李君霖楞了楞,不明白李书宸这般是何意。但她懂得顺势滚坡,拿好那本早被遗忘在地上的法华经,正襟危坐开始读那拗口的梵文。    李书宸也从桌上拿了本佛经,跪在李君霖的身边朗声念了起来。    刚刚过了申时,曲行江去了孝堂请李君霖与李书宸准备旭帝的下葬事宜。    “时辰也差不多了,两位殿下可以起身先去偏殿换身衣服,然后就再护送陛下去乾陵了。”    曲行江躬着身子行了个礼,抬头却看见李君霖的右脸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红了一块?难道摄政王欺负了小皇帝?他不由自主地暼向了祁王。摄政王心狠手辣,病央央的小皇帝可经不起他几下磨蹉。    李书宸倒是没什么反常的,只是李君霖不知道曲行江在自己和祁王中间扫视什么。她因为之前在孝堂里睡了过去有些做贼心虚,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咳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有劳曲常侍带路去偏室。”    “是。”曲行江收回目光,引着叔侄两出了孝堂。    因着祁王与太子都是男子,曲行江到是没有特意将两人分开,而是放在一个地方更衣。现下想想倒是有些不妥,可是若是在临时将两人分开,既来不及,又容易让他人平白生了猜测。    曲行江将心里想说的话再舌尖绕了一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还是将两人一起请进了偏室。偏室比不得孝堂旁人不能轻易入内,里面伺候宫人便有十数位,到也没什么。    “两位殿下请。”    守在门侧的宫人推了偏室的门,李君霖站在门口时就往里面暼了一眼,竟然没有隔间,难不成让自己和李书宸一起换衣服吗?    “两位殿下,老奴就先告退了。”曲行江将李书宸与李君霖带到后,还得去处理别的事宜,便行了个礼就走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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