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吴教授身后的那个,就是李家大郎,听说都考上进士了。去岁,李家可是摆了三天流水席,有酒有肉。”

听说他们孩子把隔壁村李家二公子打了,那些寨民开始惶恐起来,开始坐卧不安。

谭鹏听到围观的寨民嘟囔,心里就了然。出息,小孩子打打闹闹,你一个成年人掺和什么,丢份不?

“小孩子闹腾几下,那又怎么了,在我看来很正常。谭某小时候也经常和人打架,没见哪个孩子回去找长辈哭鼻子。再者,李二比梁豆大多了,人也高出一头,这样都要挨揍,那只能说这个孩子的身体太虚弱了,必须要好好补一补才行。”谭鹏不以为然。

“有辱斯文,你谭鹏堂堂读书人,学生去打架竟然不管么?堂堂读书人竟然动手厮打,将二公子鼻子都打破了。”吴教授修整的很得体的胡子翘了起来,神情激动,鼻子都快气歪了。

一点不夸张,此时文人是社会的主梁,眼皮子很高,将武人打压的抬不起头。读书人自视甚高到病态,好面子到了发指。

“吴教授,本来我不愿提起,如今你说起来,我倒要和你讨教一二。前些天,我的一个学生哭着回来,说被人欺负了。你道是谁?”谭鹏不耐烦了,他猛然上前,指着吴教授的鼻头问道。

本来神情激动的吴教授吓了一跳,他真怕谭鹏放下读书人身段动手殴打,那他真是七十老翁攀枯枝,找死。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下意识问:“是谁?”

“正是你口中的二公子。你们做的了初一,难道不允许我学生做十五?李二欺负我的学生,我怎么没有去上门向你们讨公道?因为我丢不起那人。”

吴教授大喝:“不可能!”

谭鹏斩钉截铁道:“你说我学生打你们二公子,那我也告诉你,决不可能!”

远处躲着偷听的梁豆一开始害怕,听了谭鹏如此维护他们又很感激,待得听谭鹏说不可能,又觉得惭愧。开始黄泥寨孩子和对岸孩童只是互相谩骂丢石子,后来升级到过河互殴。本来黄泥寨的孩子没那个胆量,只不过谭鹏的参与将一切都改变,孩子得到鼓励觉得是对的,就毫不犹豫的执行。

反正都是替鼻涕娃出头,如同老师所讲,他们站在正义一方,没必要害怕。这不,李二的鼻子被小虫打破了。小虫这孩子平时话不多,却有一股狠劲。平时梁豆虽然顽劣,都不敢往死得罪他。

“那还有假?二公子鼻子流了很多血。”吴教授喝道。

“我也没说假话,被你家二公子欺负那孩子,因为伤心过度,终日哭泣以泪洗面,那鼻涕到现在都没止住,每日从早流到黑。”

鼻涕娃的鼻涕确实从早流到黑,但不是被欺负的,那孩子天生就爱流鼻涕。本来周围惶恐的寨民,这会也都捂嘴偷笑,憋得脸红脖子粗。

秀才就是秀才,胡搅蛮缠的功夫也这般厉害。

吴教授的身后,李愈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突然插嘴:“谭兄有礼了,在下李愈,字退之,大观元年进士。李宝正是不才的弟弟。”

谭鹏矜持颔首:“在下谭鹏,字奇才,崇宁三年的童生,李兄弟也有礼了。”

字奇才?你怎么不字上天?吴教授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据他所知,谭鹏很早父母双亡,没有老师,所以他根本没有表字。

“今日冒昧叨扰,是因为家弟受了惊吓,想谭兄劝劝孩子打闹不要太过,另外在下也有耳闻谭兄之名,特来一絮。听说谭兄盖了新的书院,等建成之日,定来讨一碗酒水。”李愈说的很客气。

假如,刚来那会他就这么说话,而不是吴教授那般咄咄逼人,可能最后谭鹏和他把酒言欢也未尝不可。偏偏,这李愈在吴教授身后一直静静站着听,到最后双方脸红脖子粗才说话,这就值得推敲了。

围观的工匠和寨民还以为要打起来了,没想到李家被谭秀才恁的虎头蛇尾,在李愈的带领下转头走了。

谭鹏摸着下巴刚长出来的胡茬,眼中精光闪烁。信息不发达有信息不发达的好处,思考事情的时候可以限制在很小的圈子内,左右都离开这个圈子。

读书人和武人走不到一块去,读书人和做苦力的下层泥腿子更没有共同语言,读书人只会往读书人堆里凑。原武县的读书人圈子,谁最大?

凡是谭鹏学生的长辈,都想过来刨根问底,谭鹏二话不说马上走人。惶恐习惯了,人就不会再把惶恐当回事,要给他们习惯的机会。

寨东头有一片青草地,总是散发着柔软的气息,最能让人放松。谭鹏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看着远处和狗闹腾的公鹅。不知怎地,他就有些想女人了。

华夏男同胞的含蓄,在他身上一点都体现不出来,他有着容纳全世界女性的宽广胸怀,强壮胸膛抚慰美利坚女性心灵,他向来以此为己任。可谁还没有心灵娇嫩,泪水充沛的岁月呢,其实每个人都有好多事可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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