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上朝,皇帝都要提起自己的大皇子。

商时序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每日都是一样的流程,一样的难熬。

狗皇帝先是说大皇子有谋略,能把封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然后又说大皇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时常进贡些新鲜玩意儿给他。

最后自己实在憋不出来,就随便找了个大臣,让他代替自己夸夸大皇子。

大臣也很无奈,朝中人人都知道,

当初三皇子与大皇子闹出矛盾,三皇子步步紧逼,

对大皇子那是百般羞辱,大皇子不反抗也就罢了,

还自请封地离开,行事作风实在窝囊,被皇帝一气之下发配到蛮荒之地岭南。

而且,若只是这样,皇帝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皇子的生母,她原本是晟王进献的王府侍女,

皇帝一时贪杯才宠幸了她,清醒过来后,记起这女子是晟王进献的人,

找了个由头灌了打胎药,扔进冷宫,

谁能想到,皇帝平时多加照顾的妃子生不出来孩子,这个在冷宫的孩子愣是平安降生,

皇帝虽然不喜欢他,但也是自己的孩子,总不能饿死冷宫吧,

就把他接回来,由皇后扶养了一段时间,最后直接送到皇子所去了。

总得来说,皇帝既不喜欢大皇子的出身,也不喜欢大皇子的性格,

如今又要人使劲夸他,实在是难为啊。

可碍于皇权压迫,只能违心说点好话。

每个人都避免触碰到这件事,小心翼翼的说谎。

直到有一个二愣子,硬是说大皇子有勇有谋,杀伐果断。

皇帝当即脸就黑了,他心里最明白,

大皇子是个窝囊废,根本不像大臣口中的样子。

那大臣一开始还没感觉到不对,直到皇帝冷着脸看他,

才知晓自己是说错了话,慌忙跪下请罪。

皇帝手里的佛珠也不捻了,施舍出一个眼神给跪在下方的蝼蚁。

“朕允许你们发自内心的夸赞大皇子,

但是,阿谀奉承的话,就不要再说出来了,小心变成欺君之罪。”

欺君可是大罪,那大臣是个刚从地方调来朝堂的,

在这里举目无亲,一时也不知道该求助谁,

眼看就要人头落地,商时序想要站出来,却被江淮序拽住袖子,

商时序感到江淮序阻止她,只是把袖子使劲拽回来,就头也不会的走出去。

“回禀陛下,臣认为,大皇子确实有勇有谋,

殿下观望时势,隐忍待机,掌握风口,不愧是陛下的孩子。”

皇帝听了此话,才开始捻着手里的佛珠,满意的说:“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商爱卿看的通透啊,朕也没想到,

朕这个皇子,竟然是如此的良苦用心,

行了,晚些时候大皇子就要到了,今日若是无事,就都退下吧。”

众人长舒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只有商时序和那三个男人落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每次下朝都是如此,他们总要跟在商时序后面,

或者跟在商时序和张御史两人后面,

张御史被跟的后背发凉,还骂过他们,赶也赶不走,

但他又想和商时序商讨事宜,只能一边商讨,一边时不时的转头骂他们。

其他大臣甚至还来提醒商时序小心他们三个人会在背后敲闷棍,

商时序只能跟人打哈哈掩饰过去,

她总不能说跟人家说:我的死对头突然转性了,要对我好。

这说出去谁能信,估计会被当成疯了。

不过今日不一样,多了个新人物,他是今日刚被皇帝调过来的。

至于为什么调他过来,还不是因为那位大皇子。

他原本是岭南郡守,功绩突出,又与大皇子素来亲厚,

皇帝想着给儿子找来个熟悉的帮手,谁能想到,竟然是个不会说话的。

他在商时序面前喋喋不休:“下官是新上任的宗正丞,

名为杜泽生,今日多谢丞相大人出手相救,

日后若是有需要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倾囊相助,

对了,丞相大人,听说京城中新开了一家酒楼,

不如您赏脸,让下官请您吃饭吧,不喜欢酒楼也没关系,下官还可以……”

他怎么那么多话,商时序烦躁的打断他:“杜宗正丞,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必再想着报答我,救你只是顺手的事。”

商时序果断的拒绝了他,目前她还不想跟大皇子的人表现的过分亲密,

刚才出手相救只是卖狗皇帝个好罢了,

她可以看出来,狗皇帝不是真的想让这杜泽生死,

只是一时气上心头,气他是个不中用的蠢货,这么多可以夸的,偏偏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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