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魏殊邀约阮扶云至天香楼一叙。

天香楼位于玉麟街,是京城久负盛名的酒楼,菜肴精致,环境优美,往来权贵如云。

阮扶云行至门前,报上魏殊之名,便有小厮领着阮扶云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到了三楼雅间。

雅间门一打开,阮扶云便愣在原地。

雅间内并无魏殊身影,而是坐着另一人。

他面色略有苍白,可眉梢眼角仿若勾了一抹清辉,人虽清清瘦瘦,却比满街盛绽的秋花还要夺目。

是姜瑜生,镇国公世子。

也是她的未来夫君。

他怎么会在这里?

阮扶云又默默地把雅间门关上了。

姜瑜生:“……”

阮扶云回过头去,道:“看来魏公子今日不在,花桑,我们走。”

而在一旁悄悄观察着的魏殊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费尽心机把人带过来,姜瑜生竟一丝反应也无?

他真恨姜瑜生是块木头!

眼见阮扶云要走,魏殊连忙迎了上去,笑道:“阮姑娘别急着走,过来坐吧。”

阮扶云打眼瞧他,略有不悦:“我可没听说姜世子也会在。”

“碰巧,碰巧。”魏殊尴尬地解释,旋即推开雅间门,示意阮扶云进来。

毕竟青姨娘的事情还需要魏殊帮忙调查,阮扶云也不再推脱,进了雅间。

而人都进来了,此刻再装作没见到姜瑜生也不太合适,于是阮扶云看向姜瑜生,问候道:“姜世子好。”

按理说,若没有姜瑜生,阮扶云早该被老夫人逼迫自尽,更不会有如今的闲散时日,可她看向姜瑜生的目光却有些难以言喻的色彩。

因为,姜瑜生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虽然嫁与姜瑜生后,姜瑜生从未接近过她,也总是一个人清冷孤寂地闷在院里。

可她永远记得那一日,病弱清瘦的姜瑜生举起剑,就如疯癫一般,杀了镇国公府里许多人。

甚至是……国公夫人。

他站在血流成河的镇国公府里,月白色的长衫被鲜血浸染,手中持着剑,人看上去仿佛是一团雾,被风一吹就散。

阮扶云真怕姜瑜生什么时候将自己也杀了。

见气氛略微有些凝重,魏殊连忙开口,打断了阮扶云游离着的思绪:“阮姑娘,关于那位青姨娘,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阮扶云微微颔首:“你说。”

“她原是越州的一名歌女,名阿青,父母早亡,十七岁时遇见宜昌伯,被宜昌伯带到府里,身世背景都比较简单。”

闻言,阮扶云心中一沉。

越是如此简单,她越是无法理解。

若说青姨娘惦念着娘家人,亦或是还有其他牵挂,杀她的行为勉强可以理解的话,那现在就完全让人无法理解了。

可以说,阮扶云是青姨娘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青姨娘到底为何会对她起了杀心?

见阮扶云沉默,魏殊又问:“她是你的生母吧?你为何要去调查她?”

阮扶云唇角扯了扯,却难以笑出来,只是声音闷闷地道:“无事。”

魏殊暗自在桌下踢了姜瑜生一脚。

姜瑜生眉头轻挑,疑惑地看向他。

魏殊使了个眼色。

没看见阮姑娘心情不好么?还不赶紧去安慰两句?在这里杵着干嘛?

而阮扶云心中郁结难解,便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她思绪繁杂,又叹了口气。

魏殊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姜瑜生一眼,又道:“阮姑娘,上次说的你还记得吧?我这里确实有个棘手的案子,还希望你施以援手。”

阮扶云轻抿一口茶水,淡淡回应:“说吧。”

“有一名富商离奇死亡。”

“怎么个离奇法?”

“那富商一个人在自家的地下室里,门从里面被锁住,他却被人用一根绳子勒死了。”

“是密室杀人?”

“不错。”

阮扶云稍作沉默,又问道:“密室里有什么线索吗?他生前可与什么人结仇?”

“这些在衙门的卷宗中都有记录,只不过我现在还有些事,怕是不方便同阮姑娘去衙门。”魏殊面上却云淡风轻,私下里却又踢了姜瑜生一脚,“还得劳烦姜世子代为引路,陪阮姑娘去一趟衙门了。”

阮扶云略微回过味来,总觉得魏殊别的意图,只不过她先前已经答应了,如今也不好拒绝,正要点头应允。

可就在此时,阮扶云忽然透过窗,看见外面街市上的阮文德,见他正一路向东而去。

阮文德并未承担什么具体官职,只是个闲散伯爷,平时顶多也就出门打理打理家族产业。

但这里是玉麟街,阮扶云心中清楚,往东去的那一片并无宜昌伯府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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