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

阮扶云一路闲庭信步,走到伯府的花池边。

宜昌伯府的花池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尺寸不大,此时秋风袭人,花池里唯有几块山石孤伶伶的伫立,并无花草,略显凄凉。

昨日,她与三姑娘阮依晴相约此处。

忽然有少女娇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阮扶云!你怎么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阮扶云回头看去,说话之人是五姑娘阮烟兰,那日在慈安堂里,她就已经表现出不忿。

阮烟兰气势汹汹:“你不要以为用了下作手段成了世子夫人便是攀上高枝了,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为人如此不堪,你害得宜昌伯府都成了他人笑柄了!”

说到这里,阮烟兰十分委屈,那日宴会上,她本来与几位高门贵女相谈甚欢,可突然传来阮扶云与镇国公世子在花丛中衣衫不整的消息,那几位高门贵女立刻抛下了她不说,看向她的目光中还带着鄙夷之色。

阮扶云目光微冷。

“你害了人,难道毫无愧疚之心吗?”阮烟兰咬牙怒道,“你可知,就因为你的事情,二姐被人退亲了!二姐好端端的婚事,都毁在了你手里。”

阮扶云却没搭理她,只是看向花桑:“听说新来了几匹织花锦的料子,都是从前没有的新花样,你抓紧去库房拿了,若晚了就没有了。”

阮烟兰一愣:“你还想着这种事情?”

阮扶云转而看着她,心中慢慢绽出恶之花:“五妹,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还不遣身边的丫头去,等再晚些,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阮烟兰虽然将信将疑,但仍是遣了自己身边的婢女去,反正也是在伯府内,婢女离开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紧。

及阮烟兰的婢女离开,阮扶云上前一步,她略微高出阮烟兰一些,此时此刻,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知为何,阮烟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有股凉气涌出。

阮扶云一把攥住了阮烟兰的衣襟,将她半推到池塘边,语气冷冷:“现下四周无人,你即便是溺死在这里,又能如何?”

秋风微凉,吹过阮扶云冰冷无情的面颊,阮烟兰花容失色,她半个身子悬空,仅仅靠着阮扶云抓住的衣襟撑着,否则,已经落入池塘里了。

“阮扶云,你、你……”

“你想说我什么?心狠手辣?”阮扶云面上笑容犹如恶魔,“反正我已声名狼藉,再多一个弑妹的罪名,又能如何?”

“你不敢的……”阮烟兰的声音弱了下来。

阮扶云眯了眯眸子:“你也可以赌。”说着,手上的力气略微松了松。

一瞬间的失重感让阮烟兰惊叫出声。

“你怎么敢害死我?祖母不会放过你的!”

阮扶云唇角微扬,笑容浅淡,道:“这里就你我二人,只有你的丫头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你说,到时候查问起来,祖母是相信我说的话,还是相信一个丫头?”

“而且啊……”她声音微微放轻,听起来有些悠扬,“我与世子有婚约,即便是我杀你,那又如何?你猜祖母会不会处置我?世子又会不会任由祖母处置我?你难道以为祖母会为了你,得罪镇国公府么?”

一句接着一句,阮烟兰已经吓到腿软,她一改之前张扬模样,声音软了下来,哀求道:“四姐,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哦?是真心错了?还是想着一会儿去找祖母告状?”阮扶云面上依旧含笑,道,“五妹,你可知那晚祖母本就打算处死我,我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多带你一个也不亏。”

阮烟兰急哭了:“我不会!”

阮扶云这才将她拉回来,阮烟兰比她还要小了两岁,本性不坏,只是嘴上不依不饶,实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故而吓了吓她。

不过,阮扶云确实无所畏惧。

反正已经声名狼藉,再多添几个恶名也不痛不痒,何必还要守着规矩做名门淑女,便是成为世人口中的无恶不作的恶女,那又如何?

大不了就等死了以后重新在慈安堂迎接新的人生。

至于二姑娘阮凝雪被退婚的事情……

阮扶云眸色深沉,冷淡问道:“退婚的事,你是听二姐说的?”

阮烟兰心中犹有余悸,点了点头:“是。”

“那你以为,二姐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非要挑拨你过来?”阮扶云眉梢微微扬起,“何况,二姐究竟有没有被退亲,你查问清楚了?若只是二姐一面之词,又该如何?”

阮烟兰露出迟疑的神色:“二姐不会骗我的……”

“笨。”阮扶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回去好好想想。”

阮烟兰倒退了两步,脸色涨红:“我、我去问二姐。”说罢便跑开了。

及阮依晴来时,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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