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霜此行十分低调,避开潜伏在秦府的眼线,躲过了看守的侍卫,带了紫竹一人悄悄从后门溜走。

未免打草惊蛇,出府后又步行了半里路才雇了辆从京城到青州的马车。

长时间的高压和劳累,让秦凌霜在坐上软榻闭眼的那瞬间就陷入昏昏的沉睡。

紫竹小心翼翼为她盖上毯子,看着那张酷似先夫人的脸,心中悲怆的思绪翻涌。

她是夫人曾在世时,收留的孤儿,自小便学了些拳脚功夫,她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保护小姐的安全。

为防止有刺客追杀,她警惕地观察周边环境,守护在小姐身旁,一整夜的未曾合眼。

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小贩的叫卖声不断,微弱的晨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

在阵阵吵闹声中,秦凌霜猛然惊醒。

她又做噩梦了,梦到的前世被秦雨瑶害死的场景,毒药侵蚀内脏的痛苦还残留在心尖,往事的众叛亲离,漂泊异乡,历历在目。

梦醒之后,冷汗已经湿了后背的衣衫。

秦凌霜深吸一口气,看向车窗外,“紫竹,我们到哪了?”

“还在京城。”

紫竹考虑到小姐昨日奔波了一夜,消耗了不少体力,便从包裹里拿出些银两,“小姐,饿了吧,奴婢去买些吃食来?”

“嗯,也好,多买些,路上备用。”秦凌霜知道这一路上不会一帆风顺,前路还有更多的障碍等着他们。

………

“臭乞丐,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鞋!”

“大爷,您行行好吧,赏我口饭吃。”

秦凌霜一晚没睡好,闭目养神之际却被这繁杂的争吵声给弄醒,郁闷地掀开帘子。

却见一名浑身脏污的乞儿跪在地上乞求路过的富人。

不堪入目的回忆萦绕在心头,她摇摇晃晃地放下帘子,水润的眸子里结满了冰霜。

恰好这时紫竹带着两包食物归来,“不知道小姐爱吃什么,所以都买了些。”

秦凌霜并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只是见不得可怜人,“紫竹,把多余的食物都分给他们吧。”

紫竹应声道:“好的,小姐。”

帘子再次被掀开,一阵寒风迎面吹来,迷得人差点睁不开眼睛,人群一道黑色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青砖石瓦上跪坐着一名乞儿,他形销骨立,面黄肌瘦,杂草般的碎发下是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

双手抱在胸前,如视珍宝的将一把残缺的木剑牢牢抱紧。

他和别人不一样。

不像乞讨,倒像是在祷告什么。

秦凌霜想了想,从包裹拿出两张肉饼,弯下腰从马车上跳下去。

这京城虽表面上繁荣富庶,可内里却藏着发烂发臭的勾当。

城北与城南是两个天壤之别的地方。

达官贵人,朝廷重臣多定居在城南或城西,而贫苦百姓多生活在城北,这里鱼龙混杂,治安不严,地痞流氓经常来闹事。

“小姐,那不过是个乞儿罢了,随便把食物扔在地上罢了,还值得您亲自去送吗?”

紫竹抱着包裹,想不明白,他明明有手有脚,为何不找份工作,至少可以填饱肚子。

“自新帝登基以来,南方水患,北方饥荒屡屡不断,百姓苦不堪言。现如今,逃难的人都跑到京城来了。”

“我们身居高位,自然不懂寻常百姓的苦,也许他是有什么难处。”

官场上人心险恶,朝廷拨发赈灾用的钱款有一大半都被贪污了去。

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原本也有个幸福的家庭,却要被迫来到繁华的京城乞讨谋生。

看到那乞儿,秦凌霜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经何时,她也如同这些脏污的乞儿一般,放下尊严,乞求路人的怜悯能赐予她一些食物残渣。

可这个乞儿却有些与众不同,他的面前没有残缺的破碗,只摆放着一张字,上面写着“一顿饭杀一人。”

若是旁人,早把他当成傻子,谁敢大庭广众之下做起杀人的勾当。

可秦凌霜却觉得这个乞儿气度不凡,脊背直挺挺地靠在墙上。虽衣着破烂,却有种不染尘污之感。

与之前脏乱差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踏向湿漉漉的地面,素白色的衣裙被风掀起,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停驻在他眼前。

“虽不知你为何流落在此,相遇即是缘,这肉饼你先拿着吃,出门在外没带太多银钱,这里还有二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听到声音,乞儿被冻僵的指节微微晃动,眼球以诡异的方式转动,呆滞地看向拿着肉饼的那双手,少女手指纤长根根如葱,上头还悬挂着一串细银镯子。

“谢谢姑娘,您是有要杀的人吗?”历经沧桑的声音中掺了些沙哑,杂乱的秀发下是一张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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