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秦凌霜才想起来没有把二哥的书送过去。

便带着香桃急急忙忙的就要出门,临走时余光撇向了桌子上的砚台,若是送点礼物给二哥说不定能缓和一下紧张的关系。

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二哥的住所时,却被残缺破败的院子吓得止住脚步。

二哥好歹也是个秦府公子,这住的地方怎么连个下人也不如,不仅十分荒凉寸草不生,还到处都是破砖碎瓦,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没有,如果遇到暴雨天气可怎么好!

月辉下,她点燃琉璃灯,小心翼翼地踏进院落。

说来惭愧,这是她第一次踏进二哥的院子,在灯光的渲染下,原本阴森恐惧的院子忽然变得温暖起来。

伸手刚碰到房门,哐当一声巨响,两扇门应声倒地。

秦凌霜一愣。

这窗户是纸糊的,怎么这门也是纸糊的吗?

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少年猛然回过头来,费力地挪动双腿,想要站起来,却一不小心扯到背后的伤口。

吓得秦凌霜心惊胆战的,手忙脚乱的把门抬起来,“二哥,你听我说我不是来搞破坏的,我这就把门给你修好。”

“不必了,这门本来就是坏的。”秦淮景紧紧抿着唇,目光带着审视。

“你来干什么,又是看我笑话的。”他哂笑着,目光瞥向别处,眼神更幽暗了几分。

他如今废人一个,她若是真对他做出些过分的事情,他也无力反抗。

原来,二哥还在记挂着以前的事,这份愧疚的感情让秦凌霜的心情更加沉重,她灰溜溜地将书和砚台放到桌子上,连忙后退三步。

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底的内疚失落,“二哥,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欺负了。”

少女信誓旦旦的言论不免让秦淮景觉得可笑至极,爱护?

她当真是受了什么刺激,性情大变?

香桃撅着嘴巴,愤愤不平地嘀咕道:“这可是薛公子送您的礼物,您怎么能随便送人。”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秦淮景那双黑眸倏地眯起,他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浮起的情绪。

秦凌霜急忙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香桃别说了,我愿意送给谁就给谁。”

薛子羽的东西不送人也是扔出去,倒不如给二哥,他每日用功读书,肯定很费砚台。

方才急着解释,还没有仔细看清这间房子,待环视一圈,秦凌霜十分惊讶地发现整间屋子里,只有一根蜡烛,在微弱的烛下整齐地摆放着几本书,借着光线,她看清楚了二哥的上半身竟只披了件衣裳,身前错综复杂的鞭伤看得让人触目惊心,有些伤疤已经结痂,有些还留着鲜红的血。这半遮半掩的风光,让人眼前一阵迷乱。

秦凌霜的脸颊瞬间躁得通红,尽管上一世已经嫁作人妇,可因为相貌丑陋遭人嫌弃,并没有真正见过男子的躯体。

她急忙将手中的琉璃盏放下,头也不回地跑开,“二哥,这盏灯也给你了,我明日就让人给修们去,你早些歇息吧!”

少年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琉璃盏上。

主仆二人刚转身离开。

扑通一声巨响,是重物被掀翻在地的声音。

香桃回头一看,心碎了一地,肉痛地看着摔得支离破碎的砚台,“你知不知道这砚台价值一千两,很贵的,卖了你都赔不起!”

“方才是我不小心打碎的。”秦淮景的脸颊还挂着未干的墨汁,语气低沉,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秦凌霜的保护欲一下就上来了,忙将香桃打发了出去,“好了,香桃,你别说了,快去打盆热水来。”

秦淮景低垂着头,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烛光下的眼眸晦暗不明,藏在背后的手心正握着一块砚台碎片。

“二哥,你是在上药吗,我来帮你吧。”没等他同意,秦凌霜就自顾自地爬上床榻,刚要触碰到他的背部,一块冰冷锋利的碎片毫不留情地抵住女孩儿的纤细的脖颈,仿佛下一瞬就能看见血溅当场的惨状。

秦凌霜吓得一动不动,漆黑的瞳仁里布满了惊惧。

“二哥,二哥?”

“你这次又是想耍什么花招?是在药里下毒,还是想废了我这双手,让我不能写字?”秦淮景勾唇讥笑,眼神内的煞气波涛汹涌,刺骨的寒意震得她脊背发凉。

原来她还做过这么多伤害二哥的事,都怪她曾经识人不清,枉想讨好大哥三哥,却误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逼他下跪道歉,吃掉在地上的残羹冷炙,将他的尊严狠狠地践踏在脚下……一点一点地磨灭他心中的希望。

秦凌霜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恨不得重生回过去,改变二哥哥断腿的事实。

“二哥,我错了,以前是我眼瞎,今后我会对你加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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