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见了,屏住呼吸,捏紧了手帕,半晌才脸色铁青的走过来,声音都打颤儿:“知晓不舒服,先回去了。”

孙氏不大高兴。前段时间才看这丫头顺眼点,现在却这般不懂礼数,嫡姐还未走,自己就先退场了。

“哎,不舒服就请太医看看,”孟康年蹙眉,交代了几句,“晓姐儿怎么隔三岔五就病?”

“哪里是病了呀?”

佟春看一眼孟知锦,在后者的提前授意下轻声道,“老爷,二小姐今日差点闯下大祸!”

孟康年与孙氏对视一眼,问:“怎么了?”

刘氏咬着牙,打断:“哎,没怎么。今儿宴辰上知晓与大姑娘拌了几句嘴…”

“父亲,”孟知锦垂着眼眸,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假意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女儿也是忍着,此等丑事若是传出去我可没法做人了。孟家的姑娘们以后也去投河自尽好了!”

孙氏瞧了眼天色,心下明白了些许,狠狠瞪了眼刘氏,转而去抓孟知锦的手:“别站着了,进屋说。”

厅外还有下人们收拾残局,免得被听了去。

屋里,孟知锦擦着眼泪,委委屈屈说了个大概:“那二妹身体不适,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去送送,谁知半路上遇到了那段家公子…”

佟夏连忙接着话道:“是呀,小姐哭着回来我和佟春都吓坏了,问了几句才知,这二小姐是故意的。”

孙氏横一眼刘氏,刘氏连忙下跪,缩着身子哭道:“夫人,老爷,是妾身的不是,没有教好晓姐儿,是误会呀!”

“误会?误会什么?”孟知锦哭哭啼啼拿着手帕抹眼泪,“二妹妹都和我承认了,她就是事先知道那段家公子不是什么好人,想把我诓骗过去…若不是女儿溜得快,岂不是…”

说罢,她眼泪簌簌地流,本来今日是过生辰的好日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孟康年又心疼又气,哑着嗓子唤人:“给我把孟知晓那不孝女叫过来!”

刘氏抬起脸,还有些姿色,哭着求:“老爷,老爷,知晓真的身子不适,早早就歇了。”

“只要还喘着气,就得来!”孟康年平日不怎么发火,难得动怒,“刘氏!我早就说过你把知晓养在大夫人名下,你非要自己养!看好好的姑娘养成什么模样了!”

孙氏冷眼看着,轻轻拍拍孟知锦的后背,温声道:“没事,娘在呢,不怕啊。”

孟知锦顺势埋到孙氏的怀里,嘤嘤哭泣:“女儿难受的紧,却还要送那些来贺礼的宾客,一个下午憋的心口疼的慌。母亲,我实在是想不通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正说着,孟知晓被嬷嬷扶着进来了,素着一身衣,妆发早就卸了,看上去身如纸薄,憔悴的很,刚进来便利索的跪下磕头,带着哭腔:“父亲,母亲,知晓对不起姐姐。”

孙氏看她越发不顺眼,隐忍着怒斥:“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亏我还带着你去西山寺求符!你可知你大姐是什么身份?你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她环顾一圈四周,确认没外人,也压低了声音,狠狠道:“你是要毁了锦姐儿,毁了家中所有女眷吗?!姝姐儿,琪姐儿,以后都不嫁人了吗!”

孟知锦擦着眼泪的空隙,轻轻瞥一眼跪在地上打颤儿的孟知晓,意料之中看见她咬着唇不服输的模样。

只不过她也很会审时度势,放低了姿态:“都是我的不对,再也不会有下次。”

说罢,她朝着孟知锦这个方向跪下就要磕头,好不可怜,“大姐,妹妹给你赔不是。求你给我和我姨娘一条生路!”

这话一出,众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又看向眼睛已经哭成核桃的孟知锦:“什么意思?”

“姐姐说,如果下次再不顺着她,便杀了我和我姨娘。”孟知晓号啕大哭,扑到刘氏怀里哽咽,“呜呜,姨娘…”

刘氏立马明白了,也跟着哭:“锦姐儿,大夫人,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好一招釜底抽薪。

孟知锦心中冷笑,面上却梨花带雨,比起跪在地上的光打雷不下雨,倒是赢弱:“父亲,妹妹这是怪我呢。今日好容易脱身,我便呵斥了几句,我告诫说,二妹,这事儿必然是要和父亲母亲说的,不然万一传出去,孟家都没有防备。”

她微微敛眸,大颗眼珠滚落,抽泣:“我并没有说要对刘姨娘与妹妹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都吓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可能说那些话?”

孟知锦这言之凿凿的模样,在场人早就信了一大半,孟康年蹙眉,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发落。

正厅门“吱呀”一声开了,孟老夫人周氏出现在了门口,拄着拐杖,由嬷嬷搀扶着,白发苍苍,神情却平静,几步进了屋坐在主位。

众人连忙行礼请安。

“母亲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孟康年上前轻声道,“儿子去给您请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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