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十四年四月——

这几日总算是开了春,天气暖和了很多,京城大街上的百姓也多了起来,加之刚登基的陛下圣明,体恤民情,赋税也不如往年收的多,百姓安居乐业,好不热闹。

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当属城南,有几家达官贵族的府邸就在跟前,这都是在皇帝身边的新贵,旁人只敢艳羡。

比如孟府便是修的一等一的气派。

只是孟家的嫡女这几天生了一场大病,听说昏睡了几天几夜,孟相急的团团转,从宫里请了好些太医来看,却瞧不出个所以然。

孟夫人日日夜夜守在家祠,眼睛都快哭瞎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早就没了踪影。

孟知锦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佟春和佟夏小心翼翼守在跟前伺候着,眼泪汪汪地看顾。

少女的闺房奢靡无比,放眼望去,所有的东西皆是价值连城,甚至小到一个茶杯,都价值不菲。

床榻上床帘连着几日不曾打开,留着一层薄薄的纱布耷拉在侧,挂在床边的风铃安安静静,好些日子没了声响。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孟知锦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是看不到尽头的折磨,是有人拿着匕首一刀刀在她脸上划过,看着她鲜血淋漓,放声大笑。

“住手!”

孟知锦猛的睁眼,忍不住叫出了声,浑身冒汗,眼睛酸涩无比,止不住颤抖。

佟春麻溜地起来,拉开帘子放声大哭:“小姐!小姐你醒了!”

“我…”孟知锦眨了眨眼睛,缓缓看向佟春,只瞧见这姑娘鼻涕横流,哭得要死要活….

可是….她愣住了,佟春不是死了吗?不是被人杀死了吗?可面前这是谁?

到底哪个才是梦?

“小姐!您怎么不说话啊…”佟春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呜,小姐….”

孟知锦被她吵的头疼:“你别哭了。”

入耳的嗓音清澈明亮,只是带些刚睡醒的微微沙哑。

这嗓音…是她未曾喝下毒酒时才有的音色…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试探地再次出声:“现在是什么时辰?”

声音还是很甜美,完全没有了难听的乌鸦嗓。

孟知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单纯做了一场真实的噩梦。

“小姐,刚过晌午。”佟春抽噎地抹着眼泪,“佟夏去夫人那里看顾了,夫人好几天没有睡好觉。”

“不,”孟知锦起身,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有些想哭,她强忍着心绪,道,“现在是几几年?”

佟春呜呜道:“您还说您没事儿,都不记得了….现在是十四年啊,呜呜呜…”

十四年,十四年。

孟知锦浑身泛起了凉意。宋意登基时,是二十一年,她死在二十一年三月,她怎么回到过去了?可这…真的是梦吗?

梦境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现在是十四年,也就是先帝刚刚即位两年,这时候的宋意,还没有回京,他只是被养在京城外的一个小小私生子。

上天垂怜,她竟然回到了七年前。

孟知锦内心乱成一片,头痛得很。她重新躺下,瞧着帘子上的风铃发呆。

佟春也不说话了,默默守在旁边,

“你去知会父亲母亲一声,就说我醒了,身体已无大碍。”孟知锦沉默了半晌,轻声开口吩咐,“让他们二老别太担心。”

“是,奴婢晓得了。”

“还有,”孟知锦不自觉严肃了些,这是后来封后以后她的伪装,只是一瞬间,她语气又平和了起来,“若是旁人问起,便说我身子还乏着,来人概不接见。”

佟春愣愣地应下。

.

孟家的情况也不是那么复杂。孟相辅佐如今的陛下已经多年,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很有话语权,所以孟家的家底很是丰厚。

孟夫人是如今太后的亲侄女,娘家背靠太后,是说一不二的主儿,钱财多的够让一家子几辈子挥霍无度。

孟夫人膝下有两个孩子,嫡女孟知锦还有嫡子孟知青,姐弟二人年岁差的不多,关系格外亲近。

只是,孟相年轻时也是风流过的人,纳的小妾数不胜数,后来年纪大了,兜兜转转就留下了一个刘氏。

刘氏有一女,唤孟知晓,性子恬淡,比起孟知锦,温柔大方了不知道多少倍。

孟知锦午夜梦回,总是想起宋意是如何把自己的真心践踏在地上。

枉她自诩聪慧,却被蒙在鼓里当成傻子一般害了自己的母族。

樱花开了。

佟夏捧着一碗燕窝放在苑子里的桌上,眨着眼睛看自家姑娘,心疼道:“小姐,多吃些,昨个儿夫人特地叮嘱奴婢要看着您吃完。”

自家姑娘自从醒来以后,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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