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念晚如此说,李让心中既觉惭愧,又觉欣慰。

让小主子亲手为将军报仇,是他们这些下属的无能和失职,可却是她身为将军之女的觉悟。

是以李让也不再有异议,沉重地点了下头表达自己和其余的旧部们不会再随意出手,将璟王交给魏念晚来处置。

他转身准备从窗子离开时,魏念晚却又突然唤住了他:“李校尉。”

李让转回身来看着魏念晚,露出一丝疑惑:“小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魏念晚缓缓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去有些感伤地问:“我娘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骤然问起将军夫人,李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有些发堵,迟疑半晌才回道:“将军夫人来了西洲后平日里深居简出,据说在上京时,与出阁前的薛家三娘子是手帕之交,感情深笃。”

“薛家三娘子?”一听是薛姓,魏念晚便心下一跳。

李让叹了口气,说道:“就是薛容,后来的薛贵妃。”

“你说什么?我娘居然与薛贵妃曾是闺中密友?”这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令魏念晚震惊不已。

李让点点头:“听说是如此,属下是在将军来了西洲后才跟随他的,故而对将军和将军夫人在上京时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

顿了顿,李让又迟疑着道:“不过或许有一人会知晓这些……”

“什么人?”魏念晚忙催问。

李让认真道:“赵民。”

魏念晚却有些不敢置信,确认道:“就是那个已沦为沙匪的络腮胡子?”

李让重重点头:“没错,就是他,他曾做过将军府的护院,当年跟随将军一路从上京来到西洲,应当算是我们魏家军里对将军过往最熟知的人了。”

惊诧之余,魏念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稍作思忖后便道:“我想见一见他,不知李校尉可否安排?”

李让也没多作思量,痛快应下:“那属下明日就去安排!”

此时的院中已静了下来,追捕刺客的那些禁卫也不知是又去别院搜寻了,还是追去了客栈外面。魏念晚推开窗扇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影,便回头给李让递了个眼色。

尽管身上负了伤,李让到底是魏家军出身,动作极其利索地翻出了窗子。魏念晚目送着他离开,只见他几个腾挪人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回到榻上,魏念晚辗转反侧,一直在思忖着李让说的关于娘亲的事情。

她之前只当娘亲是无辜受朝中倾轧的牵连,从不曾想过娘亲竟也与薛贵妃有密切的关联,如今事情反而变得复杂起来。既然是感情甚笃的闺中密友,薛贵妃怎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密友反目的事魏念晚听说过许多,其中大多是出于家族利益的冲突,或是情感纠葛。魏念晚这一晚都在猜测,自己娘亲与薛贵妃会是哪种……

天亮时,魏念晚才睡下一会,便被萧誉亲自来叩门。

想是因着平日两人都会在一处用早膳,而今日自己让映秋去知会萧誉不去那边了,才引起他的警觉。毕竟昨夜才经历过刺客行刺的事情,难怪萧誉会对此敏感。

魏念晚只得起身略微整理后去给萧誉开门,她明知故问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师傅没来一起用早膳,我担心你又哪里不舒服,毕竟那些退热的药是我随便配的,怕有不妥之处。”萧誉如实道。

这倒让魏念晚稍稍意外,原本只当是与昨日刺客的事有关,可他在意的却是她的身体。

她往旁退了一步,请萧誉进来,而后解释自己并无不适,“大概是这一路太过辛苦,难得有了个舒适的环境,便有些嗜睡。”

桌上有映秋才烧热的水,魏念晚便给萧誉简单泡了一碗茶芽,“我屋里没有煮茶的工具,殿下将就着喝一口吧。”

萧誉落了座,接过茶碗,用碗盖撇去浮沫,轻啜了一口。说来也怪,哪怕是如此简易的泡茶,可只要是出自心仪之人的手,便凭空添香,令这茶也韵味悠长。

“师傅无事便好。”萧誉笑着道,看向魏念晚的一双眼中满浸着柔情。

原本魏念晚怕打草惊蛇,不想试探萧誉的,可现下他来了自己房里,她又忍不住想去探问两句。斟酌了下话术,便带着一丝伤感的语气道:“其实也不能算全然无事,昨夜我一直难眠,故而今晨才会起不来。”

一听这话,萧誉立时放下手中茶碗,疑讶地看着魏念晚:“师傅为何事所忧心?为何不服一些助眠的药剂?”

在他看来,一位医者承受不眠之苦,属实有些怪异。

魏念晚沉默良久,才淡淡地道:“我只是想我娘亲了。”说罢,又抬起头来看向萧誉,问:“殿下也会时常思念贵妃娘娘么?”

萧誉微微一怔,藏在心底深处的剧痛便被立时唤醒,闭了闭眼,然后点了点头:“自然会的。”

魏念晚叹了口气,道:“我与殿下还真是同病相怜……不过殿下还是比我幸运许多的,毕竟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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