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和你说什么呢。”邵淮步态凛然走过来?,一举一足之?间?都带着克制的不悦,沮丧埋在晦暗的眼中。

连煋拉住他的手,目光略略扫向裴敬节端庄的背影,故作?攒眉。

“他又来催债了,真烦,问他借过几次钱,就跟留了案底一样,挥之?不去的黑点啊,唉。”

连煋是真苦恼——

从开始造无足鸟号那天起,全部身家都砸进去了,每天一穷二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本想着靠无足鸟号去找金矿和姜杳的远鹰号,结果现在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远鹰号还没找到?,金矿的开采仍是微茫不可见,一切草创未就,无足鸟号就给汪恩旗撞了个稀巴烂,也不知道修补起来?要多?少钱,得多?久才能?修好......

好似刚装满的钱袋子,被?汪恩旗桶了个大窟窿,好不容易攒的家当?,全给砸海里了。

邵淮手指点在她微蹙的眉间?,按着,慢慢抚慰展平,“别皱眉了,都成川字纹了,放心,欠裴敬节的钱,我帮你还。”

连煋积郁的心稍微投进了点日光,摸了摸邵淮的白玉面颊,心疼道:“和我在一起,真是辛苦你了,等我赚到?钱了,会对?你好的。”

等我赚到?钱了,会对?你好的——这?话邵淮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握住她的手,在覆了一层薄茧的手心落下轻柔的吻,“不辛苦,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走吧,我们回去睡觉,今天太累了,得回去养足精神才好。”

连煋牵着邵淮的手,进入船舱内。

邵淮有?点儿强迫症,就连煋出去这?会儿功夫,他又把床上收拾整齐,被?子叠似豆腐块,枕套都捋得平直,一点儿褶皱也没有?。

连煋走到?床边,扯开被?子用力抖,“都要睡觉了还叠被?子,这?么认真干嘛。”

邵淮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一直在等你,无聊了,就随便弄一弄。”

连煋踢了拖鞋,爬上床,握住被?角张开,没由来?的扑住邵淮,将他整个人罩进被?子底下,“嘿嘿,被?我抓住了吧。”

“这?是做什么。”邵淮的声音被?闷在被?子中,很沉闷。

“逗你玩的。”连煋扒开被?子,两眼亮晶晶看?着他。

邵淮不禁笑了,永远会被?连煋这?种生活中的小乐趣逗笑,她总能?这?样开朗又坚韧,哪怕白日刚经历了一出虎口逃生,差点命丧火海了,晚上依旧有?心情逗他。

他脱掉外套,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人,“好了,睡觉吧,太晚了。”

连煋伸手关了灯,“我们抱着睡,抱着我的心上人睡觉。”

“真的是心上人?”

“真的!”

“是唯一的心上人吗?”邵淮将信将疑地问。

“肯定啊!我发誓,你就是我唯一的心上人,白天是,晚上做梦也是!”连煋信誓旦旦。

“好,我信了。”

海面平静,微弱的月光被?乌黑层云藏起来?,穹夜冥冥,连夜空都安宁了,摇摇晃晃的无足鸟号在宁静的世界中,孤独前行。

从北极营地溜到?风铃号后,连煋一直蜗居在宁凝的宿舍中,提心吊胆,睡也睡不安稳,现在躺在自己的无足鸟号上,不上不下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些,睡得踏实。

后半夜,她恍惚听?到?门口传来?声响,迷糊中起来?,身旁的邵淮还在睡着。

“谁呀?”连煋朝外喊了一声。

“我。”好像是乔纪年的声音。

连煋推了邵淮一下,邵淮还是没醒,她只好自己去开门。

乔纪年站在门口,底下黑裤子,上身一件白衬衫,松松垮垮,扣子也不扣,线条流畅的胸肌和垒块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放荡非常。

连煋眸光投在他的脸上,又往下落,瞥过他挺拔俊朗的身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来?找我有?事?”

“烦,睡不着。”

“烦什么?”

“想你。”他跨前一步,两只手按住连煋的肩,低下头凑近了问她,“你心里就一点点位置都不给我吗?”

“这?不道德啊。”连煋两眼愣怔道。

“我不介意你心里还有?谁,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是你带我出海的,我的人生轨迹都被?你牵着,你需要给我一个名分。”他很严肃,没有?惯常的吊儿郎当?,“哪怕是做小的,我也愿意。”

“啊,这?......”连煋揉揉眼睛,眼皮异常沉重,也下了一个沉重的决定,“好,要和睦相处哦。”

“嗯,我知道,不让你为难。”

乔纪年抱住她,细密的吻落下,铺满她的脸,连煋心惊胆战地回应,心跳声如雷震动。

两人抱着回到?床上,邵淮还在睡,他侧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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