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响顺着绳梯爬上了登艇甲板,扭身正想搭把手把连煋拉上来,定睛一看,万里海面寥廓无际,哪里还有连煋的身影。

远处枪声还?未停息,东一响西一躁,啸鸣如鼓点。她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端起远光手电扫照水面,也没见到连煋的影子。

拿出腰间用防水袋装着的对讲机,尝试着呼叫连煋,刚一呼叫,连煋那头居然就接了,“竹响,你回到邮轮了吗?”

“回来了,你呢,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连煋:“没受伤,我刚才被浪花冲走了,上了一艘游艇,还?有海警在这里,暂时没事。”

竹响也心急,“那你还?能回来不,外面这么乱,不知道等会儿事务长他们要不要来查宿舍,万一发现你不在,那可就麻烦了。”

连煋浑身湿漉漉坐在甲板上,一手拿着对讲机,一手虚掩着嘴和竹响讲话,“我尽快回去?,如果真查宿舍了,你先回去?和尤舒帮我打掩护。我这边情况有点麻烦,好像遇上以前的熟人了,还?说我欠他钱。”

竹响:“别?怕,稳住不要慌,跟他说你现在赚了大钱,让他先送你回来,明天你把钱砸他脸上。”

“好,我想办法尽快回去?。”连煋捂着嘴,眼睛乱瞟,扫视围着她一圈的众人,各个凶神恶煞,也不知道她到底欠了多少钱。

竹响又道:“你先保护好自己,实?在瞒不住了也没事,最坏的结果就是咱俩一起被赶下船呗。你也别?太担心,真被赶下船了,我找蛇头带你回旧金山,我在旧金山有房子呢,不至于让你流落街头。”

凉飕飕的夜里,连煋心里却是暖的,“好,我想办法回去?,你别?担心我。”

竹响收好对讲机,先卸下潜水装备,再把吸泥机搬回库房,一路来到尤舒的宿舍。

因?为外面的动?乱,灯山号上广播声如洪钟,告诉游客们保持警惕,都在房间里待着,不要出门。同?时,安保队的人也出来了,穿着防弹衣分散在外围甲板的各个角落。

安保队都没有配备有枪械性武器。灯山号是国际邮轮,但船籍国属于中国,国内对枪械管理严格。

这次因?为走远洋航线,只有船长许关?锦才合法配有一支手枪,这也是灯山号上唯一的一把枪。这把手枪也不能随便拿出来,每次使用都必须有书面说明,特殊情况下还?需要向国内相关?部门提前报备才能使用。

等航程结束回到国内,许关?锦管理的手枪也需要上交海事局。

墨西哥这边的警卫队也过来了,许关?锦和邵淮下船交涉,让警卫队的人必须保证灯山号的安全。灯山号上有三千多名游客,近两?千名海员,马虎不得。

许关?锦在和警卫队交谈时,邵淮走到一旁给连煋打电话,打了几个,一直显示通话中。他只好找了尤舒的号码,给尤舒拨过去?。

尤舒道:“我和连煋就在宿舍呢,我们都没出去?。”

邵淮:“她在你身边吗,让她接一下电话吧。”

尤舒把手机拿远了些?,看向竹响,竹响指了指卫生间,尤舒这才回邵淮的话,“连煋在上厕所,等会儿她出来了,我让她给您回电话,可以吗。”

邵淮:“好的,麻烦了。”

连煋摘下脚蹼,跟着裴敬节回船舱,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骂骂咧咧。从她把手机从防水袋拿出来后,铃声就没停过,邵淮、乔纪年、商曜、连烬不停给她打电话。

她这会儿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到底欠了裴敬节多少钱,更不知道外面局势如何,这几个男人不停给她打电话,她都烦死?了。

刚应付完乔纪年和商曜,耐心所剩无几,接到连烬的第?二个电话,劈头盖脸就骂,“问问问,问个什么啊,我能有什么事啊,就知道烦我。”

连烬愣了下,以前连煋也老?这样凶他,每次他给她打电话,她就骂他烦。

“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我担心。”他低声道。

连煋:“我没事,就在宿舍呢,管好你自己就行。”

连煋挂断电话,看向裴敬节,“对了,你刚才骂我干什么呢?”

裴敬节拿了条毛巾给她,“我没骂你。”

连煋扯过毛巾擦脸上的水,“你的手下骂我可难听了。我欠了你多少钱,你直说就行,把欠条拿出来,我肯定会还?钱的。但你要先送我回灯山号去?,我的钱都在船上呢。”

裴敬节又倒了杯温水给她,“你不是说在船上当海员吗,大晚上的下水干嘛?”

“我当然是有事情,水手长让我下来检查螺旋桨呢,刚一下来,到处都是枪声。我被水冲到这边来,看到你们的游艇上有海警,就赶紧求助了。”

连煋一口气喝完,气势装得很足,“我之前撞坏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也不是欠钱不还?的人,你拿出证据,如果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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