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拉着王煜的手,坐下,望着夕阳,红霞染红了斑白的鬓角,无限感慨。

“老夫早年,虽是科举出身,但时有感于两宋之亡、外族入侵之恨,时常愤懑于胸,所以苦读兵书,希望有所作为。”

“后来多亏李贤大学生举荐,英宗皇帝赏识,老夫受命巡抚大同,开始了老夫这数十年的边塞之旅。”

“再后来,老夫三出边塞,两征鞑靼,历经数十战,现在想想,老夫这条命是真硬啊。”

王越陷入回忆,这数十年的生涯,哪一次不是死里求生把头挂在裤腰带上呢,可转眼间,他已经七十多啦,这样想想,自己也确实是命硬啊。

“老夫这一生,荣耀过,落魄过,也遭人诟病过,还因为与西厂的汪公公交好被文官针对过被贬过,更凭借诗词响彻仕林。”

“老夫不敢说老夫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更不敢奢求名垂青史,但老夫敢说老夫对得起我大明,老夫将一生都交给了我大明的边疆,老夫以为,会有人懂我。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说着说着,王越声音有些萧瑟。

“曾经老夫与汪直汪公交好,希望汪公助我发兵征讨鞑靼,后来汪公倒台老夫被诸大臣讨伐老夫认,汪公是和老夫私交甚好,老夫有何不敢认。”

“可后来呢,老夫告老还乡后,他们推上来的一个又一个人,被鞑靼打的节节败退,一年多达二十几次侵袭,屡战屡败!”

“他们没有办法了,于是到陛下那,要老夫回来,老夫无所谓,战死沙场,本就是老夫的溯源,可后来呢。”

王越眼眶有些红了。

“老夫经历数年整顿被他们搞的糜烂的卫所部队,厮杀数月拿下了这贺兰山!可这些翰林言官们又将李广的案子扣在了老夫头上!”

“咳咳咳......”

王越气的不停咳嗽,王煜忙拍着王越的背,替他舒缓气息。

“现在啊,老夫明白了,老夫不是儒生了,不是文官了,老夫弃文从武了啊。”

“他们......是把老夫当成了叛徒,是要打击报复老夫啊......”

王越笑了,有些讽刺,又有些无奈,他顺天府乡试第三,进士及第出身,本是被诸多同僚同窗相敬的仕林,但从自己选择成为武人后,一切都变了。

这些往日的同窗,现在的朝堂,似乎......和两宋有些相像啊......

岳爷爷......后辈完成了您昔日的夙愿,可似乎......未走出武将自宋以来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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