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任发,讼罪如下:

一、侵占他人财产,《宋刑统·阳律》记脊杖三十五。

二、官商勾结,《宋刑统·阳律》记笞五十。

三、蓄谋造反,《宋刑统·阳律》处满门抄斩。

四、阴养僵尸,《宋刑统·阴律》记前往光就居受刑一日。

啪——

惊堂木一拍,阎王爷怒目而视,喝道:“你可知罪?”

“草民认罪。”

任发神情呆滞,浑浑噩噩的认了罪,在衙役递来的罪状上签字画押。

“师父,光就居是哪儿啊?”

许仙偷偷摸摸戳了戳九叔,拿眼偷瞄张今穆扮演的阎王爷,好奇的询问道。

躲开许仙戳他痒痒肉的手指,九叔小声道:“光就居是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拔舌地狱。”

“张今穆说到底是活人阴兵,又是私设刑堂,就算借助阴神权能,能把任发送到拔舌地狱已然是极限。”

“要知十八层地狱每多一层,便会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

“增寿?”

“就是阴寿,是人在死后的寿命。生死谱所载,一般是从出生到死亡寿数。”

“要是在受刑的期限内,罪鬼因阴寿耗尽而魂飞魄散,折的是地府的脸面。”

“自然要为犯人增寿。”

“受刑一日,就增一倍阴寿,那岂不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受刑一日而已,寿数却翻了一倍,因祸得福。”

“绝不是如此的,十八层地狱最大的不同就是时间和刑法。”

“第一狱是以人世间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日,以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

“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

“咳咳——”

阎王爷轻咳,不满的扫视台下窃窃私语的师徒两人。

九叔、许仙立即收了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轻哼一声,不再关注师徒两人,阎王爷转头盯着任发,心生疑窦。

为何罪状只有四条!?

拿起火签令,迟疑片刻,阎王爷咬咬牙抛了出去,叮叮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任发身体一颤,喏喏的抬起头,绿色火签令在台下,上写着一个“令”字,本能的舒了口气。

高台之上,威严的声音传来:“三生石上旧精魂,罪鬼任发可愿走上一遭?”

“草民愿往。”任发战战兢兢的应声。

“下官恳请三生神石降轮回之力,显现公堂罪鬼任发今生。”

阎王爷起身,躬身对天祈请,言辞恳切。

九叔拉起许仙拱手向天,面色严肃。

张今穆不要命了?

私设刑堂竟敢恭请三生神石!

早知不掺和此事了。

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霄,顶于洞天,似有破天而出之意,霞光万道。

公堂摇摇欲坠,塌陷了一角,衙役如泡影般散去。

阎王爷花了脸,露出半张张今穆的脸,有种蛋壳破裂的质感。

师徒二人直接现出了原形,脱去了书记官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直视三生神石。

一道天外之声,雷霆万钧而来。

“准!”

任发蓬头垢面,身上枷锁消失,他神智蒙蔽,直愣愣的走向三生神石。

每踏出一步,张今穆脸上掉下一块碎片。

七七四十九步之后,任发立在三生神石前,张今穆抬起只余一半阎王脸、一半黑洞的脸,一双阴阳眼镶嵌在虚无中。

嗡——

三生神石如波纹般掀起涟漪,水面镜显现任发的一生。

祺祥二年,丙子年,鼠。

楼旻菊诞下一子,名任发,是任威勇的长子。

母亲楼旻菊是楼家族长的亲妹妹、父亲任威勇是任家族长,自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任楼两家在府中大摆流水席三日,来往过客、富绅乞丐都有一席之位。

一转眼间二十二年有余,任发一副玉面郎君,谦谦君子的形象,对谁都是温润如玉,不急不缓。

可今日,他脸上带着一丝急切,不顾礼仪,提着衣摆在府中小跑。

他紧赶慢赶来到任府祠堂,这里围着的人已经散了。

大门洞开,里面有一个削瘦的背影,跪在列祖列宗面前。

“外面真的会有你要寻的仙吗?”

祠堂回荡着任发的质问,削瘦的背影叹息道:“阿发,你不懂。我不想每天千篇一律的活着,我想出去看看世界、去看看海,是不是和书上的一样。”

“雨过潮平江海碧,电光时掣紫金蛇。”

“多美的奇景啊,大海的波澜壮阔不值得我们去看一眼吗?”

“我痴长几岁,不想虚度光阴,想去寻寻那虚无缥缈的蓬莱仙岛。”

“北边的夷人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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