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雅绿跟在村长和支书身后,艰难地挤到自己家中央。

她已经弄清楚“状况”了,现在是方高峰一口咬定,被康明哲单方面暴打了一顿。康明哲却坚持说,是方高峰先动的手,他是被迫还手。

“各位领导,把你们请来实在是对不住,现在生产也还忙,本不该因为私事打扰大家伙。但咱们也是没办法,眼瞅着这事再不解决,不知道我小妹还要受多少委屈。我们家雅绿受点欺负、受点委屈也就算了,但要是因为个人私事,和少数人的品行问题,再影响到其他关系,影响到深刻情谊,是我们不愿意也不想看到的!”

康明和将康雅绿护在自己身后后,把不知道背过几遍的话,说得痛心疾首。

真情实感到康雅绿不得不低下头去,做出悲哀的模样。

她心里头已然明白,大哥方才叮嘱她那些话都是个什么意思。她只能配合,再酝酿酝酿,争取等会表现得更无辜一点,更可怜一点,更更让人心疼一点。

“今天,也不怕大家伙笑话了,为了我小妹的名声,有些事我这个当二哥的,不得不说。这个方高峰先前总找机会接近我们家雅绿,让这傻丫头产生误会,以为人家对她有意思,死心塌地想嫁给他。就去年,秋收那会,应该很多人都瞧见了,他总和我妹一起,这事不是我瞎编吧!”

周围许多人频频点头,表示康明诚说得对。

连生产队的队长,和方高峰班长,却确实记得有一段时间,这俩人总同时出现。只不过那会他们记得,有人开玩笑,说是康雅绿一门心思追着方高峰,方高峰也没否认。

如今听到的版本,却截然不同了。

“胡扯,是她缠着我的,我没刻意找她!”方高峰可是急了,不顾阻拦,气冲冲大吼一声。

被对面的康明哲瞪一眼,又缩一下肩膀,反应过来康明哲这会打不着他,又重新昂起下巴替想要自己辩解。

见他是这个反应,康雅绿把头埋得更低一些,去拉大哥康明和的衣袖。

“大哥,你让二哥别说了,都过去了,就当是我缠着他,就当都是我的错。我认了,只要以后他别再来纠缠我,别再来欺骗我,别再找上门来欺负我,非逼着让我编瞎话,帮他去哄姚杏来就行了。啥错我都认……”

“你看看,把我妹妹都逼成什么样了!今儿我们家老三为什么和他干架,因为他一大早就找上门来,指名道姓骂我妹妹,还非得让我们家雅绿去给那个什么姚什么玩意道歉!这不是我编瞎话,附近邻居一早肯定也听到了。”

吃了康雅绿几天瓜子花生的周围邻居,齐刷刷点头,他们确实一早就瞧见方高峰站在康家大门外了嘛。

“还我们胡扯,不说别的,就他这么个大活人,他不来找茬,我们还能把他帮他绑来,让他当着面骂我们家雅绿啊!有病吗?

雅绿多乖一孩子呢,你个大小伙子不要脸没事,我们家雅绿是姑娘家家,以后还要嫁人呢。敢情就因为年纪小不懂事,被欺骗了纯真的感情,就要被这种人给吃定了吗?”康明和的话才说完,老二康明诚紧接着慷慨激昂接上。

随即,是一直黑脸的康明哲补位:

“那天,是我陪着小妹去队上找的方高峰,我们家雅绿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话说清楚了。结果谁曾想,昨天他挑拨离间让姚杏来误会我小妹,今天又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还敢上门来欺负人。怎么的,是觉得我们老康家没人了是吗!今天我把话撂这,谁再敢欺负我家雅绿,我豁出这条命,也要让他知道欺负老实人的下场!”

埋头酝酿眼泪的康雅绿听到她三哥这句“老实人”,差点破功……顺便,默默在心底深处,真心实意替方高峰流下了一滴,充满同情的泪水。

一旁被队长和班长拦住的方高峰气急败坏地大声辩解:我不是,我没有,他们撒谎!

酝酿出眼泪,泪珠垂落的康雅绿: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

两相对比,大多数人已经默默站了队。

“郝队长,李班长,村长、支书,今儿你们都在,我们也不求啥,就指望着这小子今儿能在这做个保证,保证以后绝不再纠缠欺骗我们家雅绿,就行了。过去的事,我们也不掰扯,花这个精力去追究去分辨,也没办法弥补心灵上的创伤。只要他能离得远远的,我们就知足了!”

在方高峰还十分委屈,说都是康雅绿一厢情愿追求他,强调自己清白无辜的时候,康家大哥率先提出退让一步。

而且,除了让方高峰滚远点,没提任何其他要求,连道歉都没要。

“加一条,要是他或者他朋友敢欺负我们家雅绿,那就和我单挑!我们雷峰乡的姑娘,都是本分人,但本分可不等于好欺负!”康明哲挥着拳头,又加一句。

“凭良心讲,这事不难吧?说实话,这些年城市青年到咱们乡里,真是做了不少好事,有不少人人比咱们自己还肯干,还能干!别的不说,就去年,去年乡亲们凑了钱,想给你们盖新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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