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正午安静,有窸窸窣窣的虫鸣,偶尔传来过路人脚底碾过树枝的碎响,和树叶交错的风声。

房间的排风扇被打开,开到三档的立式风扇还是没能驱散屋内热燥,紧闭的门窗难以传入丝毫凉气,热风上行。

他舌尖抵进来时路栀想,刚刚不该挑衅他的。

路栀手指再度攥紧他肩上衣料,这个习惯还是很难改掉,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

她后背紧贴床头,能感受到背后的雕花硌着肩后两片薄薄的蝴蝶骨,他的舌尖在口腔内周转,勾着她软绵无力舌的索要回应,脑中不合时宜地出现画面,原来他的手指灵巧并不止出现在打字上,无虞地握住她,掌心带着干燥的温热,路栀鼻尖渗出汗意,呼吸也变得滞闷,有一处迷茫地感知他掌窝纹理,他指尖下陷很深。

秒针顺着表盘咔哒咔哒地走,分针绕着行进过半圈,这个吻断断续续,是给她呼吸留出碎片时间,安静的阁楼很难隔绝接吻时的粘连声,干燥的唇瓣被润泽,她努力后仰想调整着声音,以免这么大声会不会被谁给听到……还是说,只有她自己觉得很明显?

他手心越来越烫。

她本来是很能接受温度的人,此刻却全然不同,终于呼吸不上来,她在呼吸中试图唤回傅言商的理智。

“四十……四十分钟了。”

他手指停了会,看她已经红到滴血的耳尖,喉结滚了下,“怎么还计时。”

她指指他背后:“有钟。”

抿了抿唇,路栀说,“我只剩半个小时睡午觉了。”

他嗯了声,撤开,又没忍住,捻了一下红透的那块儿,和刚刚手法如出一辙,“耳朵怎么红成这样。”

某段记忆和触感再度被触发,她砰一声躺下去,被子盖过鼻尖,半晌又掀开,含混地说:“……热的。”

床头的风扇被人调了下,路栀余光看到他下床俯身,将自动摇头的风扇卡在转不动的角落,持续的凉风袭来。

她说:“那你不就吹不到了吗?”

“我躺你旁边,能吹到。”

路栀谨慎地守护自己珍贵的补觉时间,拉了拉裙摆:“那你什么都不能干。”

“比如?”

“……”

路栀闭眼睡觉,没再搭理他的话题。

印象中这一觉睡了很久,半梦半醒中听到门打开又关上,她以为是要出发了,只暗慨这一觉睡得果然舒服,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傅言商正站在墙边,不知道在量什么。

她懵懵地:“几点了?”

“醒了?”他回身看她,这才道,“五点半。”

“爷爷没叫我出门吗?”

“叫了,我说你困了,让他别来。”

“……”

她噢了声,靠在墙边缓神,慢吞吞问他:“还要再住几天啊?”

“三五天。”

胜利近在咫尺,她从床上爬起来,正想问他明天去哪,就看到他打开一旁的袋子,里面全是刚采买的新鲜食材。

话锋急转直下,她指了指牛排:“我吃这个,谢谢。”

他嗯了声,取出两块牛排解冻:“鸡蛋溏心还是全熟?”

已经到了可以自由定制的水平了吗?

“溏心溏心,”她心情颇好地重复一遍,然后温柔提醒,“一块就够了,两块我吃不完。”

他低头抖动洒落黑胡椒,目光平静地说:“考虑一下你还有个老公,他也要吃饭。”

“……”

“噢,你不早说你和我一起吃。”她说,“那我们都不去吃晚饭,爷爷会不会不高兴?”

戴手套的声音响起。

傅言商指尖按进牛排,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塑料手套的包裹下带着一种别样的禁欲感:“我们两个单独活动,他求之不得。”

活动?什么活动?

她强行把歪掉的思绪拉回来,低头仔细看他做菜,慢点也跑了过来,在流理台上安静地享用自己的罐罐。

傅言商察觉到她看得很认真。

“你想学?”他说,“不用学这个。”

路栀很坦诚:“不是,我怕你放我不爱吃的东西。”

“……”

“你还能有什么不爱吃的,葱、姜丝、洋葱,”顿了顿,他补充,“以及苦瓜。”

讶异于他居然记得这些,但她平时吃饭确实经常跟阿姨强调,也一起吃过好多次了,他记忆力好,记得也正常。

她好像根本没关注过他的饮食习惯,还是他不挑食?应该是因为家里的阿姨都是带他长大的,所以无需他开口,已经很了解他的起居相关。

所以她在家里从来没听过。

路栀问:“那你不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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