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又过了三年。

卫东街里有一群小乞丐正在做乞讨,其中有一个看着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竟一只手揪着跟在他屁股后头眼泪鼻涕一把的五六岁小男孩。

走得那叫一个快,一点都不像是没有吃饱饭的乞儿。

安安揪着弟弟来到巷子口的角落里,随后一脸无奈拿出干净的棉帕子替糯糯擦着脸蛋:“你哭什么,不就是抢馒头抢输了,至于吗?咱回家我让人多给你几个大白面馒头行不行?”

“呜呜,不行,那人看我可怜是我讨到的馒头,就这么被那小胖子仗着肉多抢走了,你还在一边不帮我,阿姐!你坏。”

看着奶包子可怜兮兮控诉自己的“薄情寡义”,安安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我可是为了你好,总不能回家后阿爹问我你今天收获了多少吃的,我两手一摊,你可要抄书了。”

糯糯瞬间觉得手疼得厉害,他有些颓废靠墙半蹲在地上,小眼睛满是无助,可怜巴巴看着自己:“为什么咱们没三天就要和乞丐抢吃的,身上酸臭酸臭的,今天我都被人踢了两脚丫子了。”

糯糯指了指屁股和大腿内侧,若是在家里,谁敢给他来两脚,他必定要给那人来几板子,都算是殿下恩赐。

可这里别人都嫌弃他,见他走过来恨不得一脚将他从南边踹到北边。

安安看着傻弟弟一脸无奈,总不能告诉弟弟,阿爹不希望他是个不食肉糜的储君,不懂人间疾苦,只知纸上谈兵,正因为阿爹幼年苦过,所以阿爹是个好皇帝,是个懂天下疾苦的仁君。

糯糯是未来的接班人,阿爹会隔三岔五让他们体验人生疾苦,这样的苦心她看着如今傻兮兮的弟弟,叹息。

罢了慢慢来吧。

这几年她和阿爹将他保护得太好了。

安安替糯糯擦了擦眼泪,随后道:“行了别撒娇了,姐姐陪着你呢,走,咱们化缘去。”

糯糯与其说是牵着姐姐的手一起走出去,不如用拖这个字更合适。

糯糯生无可恋,姐姐已经可以单手举起自己了,而自己却连掰手腕都不能赢过阿姐。

糯糯叹气,算了化缘去了,好歹还能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于是出了暗巷,糯糯抹了一把墙灰在脸上,随后如普通的小乞丐一般,开始讨饭。

酒楼后门处,有人正在处理着泔水,糯糯忍着臭味走上前翻找着,从里面找出能吃的没有坏的还算干净的,擦了擦藏在随身的布袋袋里。

这里面的可以给红姨她们吃。

红姨是个眼盲的老太太,带着一群女孩子躲在破庙里。

听说红姨的眼睛是为了保护一个长得还算水灵秀气的小女孩不被拍花子抢走卖到妓院,而被拍花子戳瞎了双眸。

所以。。。自打那以后孩子们都会出去的时候给红姨和女孩子们带一口吃,东拼一口西拼一口的,这不就能活下来了。

在乞丐的生活中只有活下来和死两个选择,人命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贪生怕死的,希望自己能好好活下来,哪怕活得不堪,毫无尊严,他们都在努力地苟活着。

安安自然不用带着糯宝真的吃乞丐一样的吃食,可糯宝自打知道了红姨的壮举,就拍着圆滚滚的小胸脯,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糯糯岂是也不明白为何她们有银子不可以给红姨她们换干净的粮食,哪有人老捡着垃圾吃。

可是安安却只说圣恩米斗恩仇,她们的初衷是为了让他们吃饱饭活下去,而不是打乱她们的生存,吃好睡好,若是之后她们不能再出宫了呢?

安安只能用小孩子能听明白的话,讲道理给弟弟听,比如:若是那一天没有了他们的帮助和庇护,她们到时候是不是就没有了自保能力,肮脏的环境,不干净的吃食,随随便便的一样,就可以让身体崩塌。

糯糯有些天真:“那我们把她们接到宫里住,宫里吃得饱穿得暖。”

安安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你猜她们也可以把自己卖了换银子入宫做奴才,为什么宁愿讨饭也不愿意选择这条路?”

“为什么?”

“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知道答案了。”

糯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啃着桂嬷嬷煮的玉米,吃得那叫一个香。

破庙里。

红姨摸索着红泥土墙,拿着石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几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乖乖巧巧跟着学习识字。

安安带着糯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真是奇怪,这样苦难的环境里,红姨还想着让孩子们识字懂理,有时候她是真的看不明白。

小丫看见安安和糯糯回来了,连忙带着笑容小跑上前抱住安安的腰:“安安姐姐,糯糯哥哥你们回来了。”

安安眼神带着柔和点头,又笑着对一干人等开口:“我们今天走得远了一些,回来有些迟了,不过倒是发现一家酒楼会把客人吃剩下的食物丢在篮筐里,我们捡了干净能吃的,红姨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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