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上班第一天,邢榕并没有像往常那么积极地赶赴滨河新城。今天是顺达地产城市花园营销代理招标的日子,她当然很看重这个标,花了好几天制作了标书,还特意起了个大早捯饬了一番。

顺达地产有国资背景,竞标流程完全就是程序化,没有冗余的问题和流程,竞标结束,回去等结果就是。至于有些人是否会私下做工作,邢榕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有张会民这个内应。

当她下午回到滨河新城售楼部,看到蓝枫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知道他在,但没有主动过去的意思,一股脑钻进了自己的地盘。

打开窗子,凛冽的风吹了进来,还是不能透气。

邢榕决定出门,去趟工地也总比在这儿待着好。

工地上很热闹,叮叮咣咣,就像一首交响乐,在绿网编织的世界里,能看见带着黄色或者红色头盔作业的工人,时而探出身来,俯瞰一下这个世界。

邢榕漫无目的地在工地里走着,看着基坑里“长”出来的一栋一栋拔地而起的楼,就像她小时候种的葱,每天都会去看看长势,每长出一点,她都会兴奋到尖叫。

可是,等她的葱长成,被妈妈薅走,她的心一下子就空了,急的哭了一场,那可是她每天浇水施肥的宝贝啊!

“葱不就是拿来吃的吗?”妈妈的话,让她无从反驳,可她那时就是想哭,哄也哄不好。

人有时就是固执地想讲一讲道理,但现实中又有多少道理可讲?赢了道理输了感情或者利益,这样的蠢事,她曾经干过不少。也许人的成长就是由一个一个不同阶段的阵痛组成的。

看着眼前的这些楼,这终究是别人的,自己投入再多时间和感情,也终究左右不了什么。她不能左右房子将来会盖成什么样子,连自己的利益也不能得到保证,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最终飘向哪里,心里属实没底。

她原本以为蓝枫是能看到她的价值的,对她的诉求会全力支持,但不还是出尔反尔吗?

在工地溜达了一圈,又沿着滨河路走了一段。风吹过,有点冷。因为走了很久的路,这时疲惫和寒冷一起袭来。

等她回到办公室,看见蓝枫的办公室门开着,亮着灯。但她铁了心,不打算主动过去,尽管那是她的甲方。哼,甲方也得说话算话。

因为付款的事情,她这个春节过的寡淡无味,除了在家里陪父母包饺子串亲戚,别的事情也没心情,就早早来州市准备城市花园的标书了。

她不能把宝全部压在滨河新城,不能在JK这一棵树上吊死,只有再拿下几个大项目,她在甲方那儿才有话语权。

她刚坐着烧了一壶茶,蓝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双臂抱在胸前,靠着门边,问:“怎么一整天不见你?”

“哦,今天有事,外出了一趟。”

她并没有站起来迎接他的意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最近很忙吗?”

他也没打算进来的意思。

“我得拓展项目啊,蓝总,JK不给我付款,我不得找其他活路?!”她压着自己的火气不往上顶,但话里的阴阳怪气,已经暴露了她的情绪。

“我知道,汪明远已经把付款的事情跟我说了。”看来,他已经和汪明远聊过关于付款的事。

空气里静悄悄的,她坐着,他站着。明明她对面有一张单人沙发。

邢榕吸了吸鼻子,像是等他开口。

“邢总,我可是你的甲方,甲方连喝杯茶的资格都没有吗?”他学着她刚才的语气,道。

邢榕闻言,面无表情,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瓷杯,倒满汤色红润的普洱放在对面,依旧不说话。

他见状,觉得自己有了台阶,但没有选择坐在对面的沙发里,反而顺势坐在靠门距她很近的沙发一头,侧着身子道:“邢总,这是攀上哪儿的高枝了?”

邢榕不打算跟他提起外面接项目的事情,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业务范围,按照当初和JK的协议,她已经实现了开盘目标,她完全可以自主决定招聘一名职业经理人,来顶替她现在在JK的位置,这样她就能腾出手来拓展新项目。

毕竟有滨河新城刚开盘的业绩做背书,最近向她抛橄榄枝的又不止一家。

“蓝总,我最近招了一个营销经理,她明天来项目报到。”她头也没抬,淡淡地道。

“不需要我这个甲方面试,就来报到吗?”蓝枫鼻子里冷哼一声,又是刚才的语气。

她终于忍不了了,眼神像一头发疯的小狮子,道:“身为甲方,是不是要说话算话?”她知道付款的事情让他为难,但她有什么必要忍着不说。

蓝枫脸上没什么表情,抬头看看她,道:“付款的事情我会解决,今天已经在解决了。春节前确实时间太紧,JK的财务制度不允许,你再给我两天时间。但你不能因为付款的事情,就随便找来一个营销经理打发我们吧?”他的语气中有一种警告的意味,令人很不舒服。

“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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