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榕整个人被愤怒包裹着,一阵风吹来,头发在黑漆漆的夜里凌乱起舞。

她顾不上许多,从通讯录里翻出蓝枫的手机号拨出去,他电话关机,此时大概在飞机上。无处宣泄的怒火,憋得她更加郁闷了。

正当她即将拐进主干道时,迎面车辆的大灯冲她一闪,顿时花容失色。

幸好躲闪及时。这辆车擦过时,司机摇下车窗毫不留情:“找死啊!”她这才意识到,是自己逆行了,连连向司机道歉。司机一看是个年轻女孩,便不再追究,摇上车窗飘走了。

邢榕蹲在路边,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也许是刚才惊吓过度,也许是黑暗让她此刻卸下防备。整个人的状态实在糟透了,但又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不堪。

此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过,后又慢慢停了下来。

武君刚忙完,虽然坐在后排,还是看到了路边的这个女孩。他从车的后视镜里,看着车身后不远处的女孩哭得花枝乱颤,他本想下车安慰几句,但笨嘴拙舌,想想还是算了。

这个伤心的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

武君最终决定从车里下来,缓步走过去,递给她一包纸巾,道:“天冷,这里又不好打车,你去哪儿,我送你。”

他扫视一下四周,雪片急簌簌地下落,在路灯微弱的光里,这六角精灵更显孤独且无助。此时地上已经有一层积雪。

邢榕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大约四十的年纪,只见他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额头上已有几道深浅不一的横纹,双眸明亮但略有疲态,加上小麦肤色,将他这些年的辛苦全都刻画在了脸上。但精致的羊毛衫,一垂到底的黑色西裤,锃亮的皮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舒适又有气质。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顿了顿,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声音里已经听不出哽咽。

她看着男人没有穿外套,又看着不远处的汽车,尴尬地笑了笑,道:“谢谢您的好意。”此时,她已经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在商会庆典给她送水的男人。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睛,莞尔一笑,道:“我在州市开了一家门窗厂,有空欢迎你去坐坐。”武君也已经认出了她,故意抛出刚见面时的梗。

邢榕不好再婉拒,笑了笑,跟着他上了车。

车一路疾驰,很快进了一栋高档小区,这个小区邢榕是知道的,交房已经有五六年,小区全部是独栋别墅,房价一直都很坚挺,在州市霸榜多年。

邢榕心里忐忑,她的局促不安很快被武君识破,他笑着道:“我今天很累了,不想外出,已经安排阿姨准备好了饭菜,你简单吃些再回去。”

她鬼使神差般,拒绝的话被哽住,只得跟着下车。

这是一栋新中式别墅。

车刚停稳,就见热情的保姆已经恭候在门口。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这气温顿时与外面隔离成两个世界。装修低调但很讲究,一看就是花了心思。

邢榕刚落座,保姆很快就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武君开了一瓶红酒,道:“红酒美容养颜,可以少喝些,也有助睡眠。”

邢榕心里开始慌乱,难道这就是男人的套路?看着他侧脸的轮廓,这么绅士又有些家产的男人,也需要套路?顿时心里又开始自嘲起来。

他温柔地将高脚杯放在她面前,礼貌性地和她轻轻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双臂环绕在胸前,注视着她的眼睛,道:“邢总,感觉你比上次在商会庆典上憔悴很多,最近工作很辛苦吧?”

邢榕苦笑一下,道:“工作嘛,哪有不辛苦的。”她不想暴露她的脆弱。

武君微笑道:“你是做营销代理的,对州市的地产行情肯定是个行家吧?”

她不想再由地产扯到JK,再扯到滨河新城,下意识地转移话题道:“我只是略懂一二。武总,上次都没和您好好认识,这杯我敬您,上次您给我添了一杯水,我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她换上职业化的微笑,主动和他碰了下杯。

武君尴尬地笑了笑,在家里还要有种商务宴请的味道,实在不是他想要的氛围,道:“我那天是被朋友拉去的,谁知他到了会场碰见老熟人,就把我抛弃了。”又抬头看着她补了一句,道:“幸好有你在!”

邢榕被他的目光灼热了,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接话,一时沉默了。

这时武君的电话响起,他边接边走向不远处的书房,关上了门。

来电的是一个和他认识很久的老友,他托老友打听关于土地方面的事情,两个人在电话里简单聊了几句,约定好第二天会面的时间。他对陌生的领域,始终保持着一种高度警惕,怕的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等他出来,见邢榕已经停了筷子,安静地坐着。

两人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儿,邢榕不好耽误司机下班,他又很疲惫的样子,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一场不期而遇,就这么草草结束,她在心里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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