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守卫长分内外二城,外城是沅陵王族樊家旁支樊胥,他和江如济见过一两次,并不熟悉,但是母家之人,想来该是好相处的。

内城守卫长是周显远亲周钊,周显落马,周家在朝中就不能再居于高位,青帝借口调离了他的位置。

退了朝,江如济慢悠悠地走着,他在等一个人。

宣南王大步迈向江如济,居高临下,睨了一眼道:“无毒不丈夫,江如济,你还不够毒,事情还是没有做绝。”

江如济毕恭毕敬地行礼,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抛了出去,宣南王接住一看,怒发冲冠,面色从未有过的赤红,他惊惧道:“你用我的钱充做你北郡的赋税之资?”

“不错,虽不磊落,倒也解了万民之疾。我想我婆婆在天之灵,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宣南王,请好自为之。”

他不想看宣南王的脸色,转身离去。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夺回属于北郡的兵权。

午门外,菜市口,周猖一身囚衣,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嘴里被塞了稻草,舌头连根拔了、手指根根切断、左腿也被人从前面小腿骨砸断,白骨刺出,露在外面,脏污不堪。

只一双牛眼,充血红紫凸出,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和不甘。

身后长长的两行人,一行男子,一行女子,皆是蓬头,囚衣,哭天抢地。与百姓们奔走相告,拍手称快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用多想,是金连仲干的,这家伙可是本朝第一酷吏。谁落到他手里,死亡将是一次美好的奔赴。”唐舒瀚站在江如济身侧说道。

“要是押他到涿州处死就好了,他欠涿州百姓的太多了。”

“那不行,宣南王也怕他伺机逃脱,再说,要是青淮押着他,估计他都不能活着出京城。”

江如济忍不住笑意:“我想知道,燕音楼有没有事?”

“她提着剑去的,你说呢?”

唐舒瀚无奈地连连摇头:“我就是为了躲她,才赶来找你的。对了,你不是说过请我喝酒吗?那就走吧,正好今天我心情不错,你也跟我讲讲朝堂上的事。”

江如济转身就走,道:“我们回北郡,我请你喝酒。”

唐舒瀚跑着追上来:“为何要去北郡,都来了京都,京都那家添香阁就很不错啊!还有美人低吟浅酌,而且三皇子已经备好了酒宴,岂不美哉?”

江如济也不理他,飞身上马,飘风四蹄翻飞,已把他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他跟了三皇子,可不想把唐家也搅进皇子夺权的浑水中,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

他和余天凌的关系,余天凌和阿爹的关系,也需要他去化解,借着周猖的事,不如请他到家里来做客,另外他也还有事情向他打听。

策马狂奔,长发飞扬,初夏的风吹在身上,清爽中刚刚好带着暖意,夹着路旁不知名的野花香气,江如济心情好的想要弃马,施展轻功,感受云中飞行的快意。

他头上戴着黑色风帽,帽纱拂在脸上,滑滑痒痒的,想起阿爹一生痴迷的白忘忧,余天凌的阿娘,娶妻就该娶像白忘忧那样的吧,只要看到她,感受到她。人就会放松到什么也不想做,也会听她的话去做任何危险的事,而乐在其中,死而无憾。

天下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吗?有,虽然阿爹谈到白忘忧不多,但是他觉得白忘忧一定是很多男人都喜欢的那种女人,温柔如水,又坚毅如刚。

他又想到阿娘,从前也是率性而活,为了阿爹,为情伤了自己,终日伤神自苦,何必呢?

他又想到青淮,执着地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放着那么好的鹰扬不要。

他想,他绝不会像他们一样,陷入虚无缥缈的情爱中。

“就是这里了。”

“不是……你不会请我来这种破地方,吃……吃豆腐吧!”

到了方家豆腐铺子门口,江如济牵着马,拴在门口的大槐树上。唐舒瀚一脸不可置信地说。

他翻身下马,不愿上前。

江如济不理他,腾出手来想敲门进去,敲了两下,房门虚掩,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白日,他家该做生意才是。心里想着,又加重敲了几下,风吹门环,虚掩的房门被风吹开。

院子里豆腐烂泥巴样的被人掀翻、踩烂在地上,破桌子烂凳子,扔的到处都是。江如济进了屋子,上次他也没有进去过,里间原本干净整齐的房间,都翻乱了,似乎来人要找什么东西。

江如济发现门框边有刀剑劈开的裂痕,上面还有血迹,唐舒瀚替他摸了摸:“血痕已干,不知是几天前留下的。”

不等唐舒瀚问他为何要来这豆腐铺子,江如济道:“这就是那日助我开锁,探密室的朋友,可如今他们不见身影,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唐舒瀚啧啧两声,“被我说中了吧,那小子臭脾气,肯定会惹祸的。”

江如济想他本领不弱,又有宝剑在身,一般人不会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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