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树准备好好骂醒万年的时候,万年正处于对自我的怀疑当中,大概原因是在遇到白树之前的大多数时间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人,更没有真正和她站在一方的人能和她聊一聊。

万年一直以来就在自己对自己的强压下一直麻木的向着目标前进,没想到却在这堆小小的篝火旁久违的放松下来。

内心的压力一下子没了,被压住的恐慌感就又冒上来了。

人的想法往往是在一个毫不起眼的瞬间发生改变的。

万年于是坐在篝火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往,觉得自己十分失败,最后对着身边的白树问出了那个问题。

命运的轨迹是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过去的毫厘之差,在未来可能就会铸成千里的偏差。

在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万年的人生轨迹突然拐了一个大弯进入了另一条车道。

或许这就是白树身上所谓命格的作用,所谓的改变世界?

万年的眼中尽是迷茫的神色,她不明白,长生者很强,对比她的实力,就很弱小。

“我的敌人是长生者,还有他们麾下的势力。”万年眼睛里的神渐渐的消失:“我只是一个阵法师,没什么实力也没什么势力。”

“就连所谓的得到的情报也只是一部分,我甚至都不知道皇帝会不会信这些东西。”

“计划,那个计划就更不要提了。我都不相信它能成功,甚至连起步的资格都没有。”

万年这些年一直都在做着准备,但其实并没有足够的筹码和实力支撑,哪怕一直在说的计划都只是个天真的想法。

哪怕已经准备好了一笔和大乾皇帝交易的情报,她认为那些情报必然能够重创长生者的势力,但可惜不完整。

设计杀死自己父母的暗卫清算了大半,但之前站在身后的长生者不会那么简单就被自己设计死掉。

长生者的实力是自己感受过的,当今天下,能抗衡者少之又少。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只能日复一日的回想自己的过去,父母的面庞在记忆之中早就糊成了一片。

现在她已经回想不起来他们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自己真的能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那么你的自信呢?”白树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面对敌人时的自信呢?”

“你许下的豪言壮志呢?你一直准备的计划呢?你可没跟我说你的计划还没开始,甚至还没有做出来!”

白树居高临下俯视着万年,一句话更比一句话要响亮,他在决定站在万年的一边帮助她实行计划的时候是真的相信万年所说的那些东西。

“这些年你所准备的东西都要被你否定了吗?告诉我!”

是啊,我这些年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可是啊,我那可怜的自信不能给我带来能够复仇的力量啊,许下的豪言壮志早就随风飘散了吧。

说到底,我还是那个没有天赋的人啊。

万年的修炼天赋不高,反倒是在阵法和卜卦师这两者上具备极强的天赋。

“你说过,此世间,阵法之道为最先。天之下,卜算问命第一流。”

“你哪里弱了?哪里不行?哼!”

白树的轻声细语进入万年的耳朵之中。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又有何不可。难道当今站在道路尽头的人还不能复仇?”

阵法一道已经被万年走到了这个时代的尽头,论此道修为又有何人能与她比肩。

“那我应该怎么做?”万年的死寂无神的双眼亮起一点期冀的光芒。

“当然是设一个局,一个以天下为棋盘的大局。”

以天下为筹码,众生为棋子,白树开始说起自己的想法,既然万年没计划,那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好了。

“但是,你有这个气魄吗?”

白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的气势猛地攀升至一个高点随后炸开。

万年被白树的想法所震惊,天下是个绝对有吸引力的东西,但接下来白树说的才是让她重新坚定信念的话。

“我们不需要作为最大的棋手,我们只要让棋子把我们想要吃掉的棋子吃掉就好。”

不需要在乎棋盘上的局势,我们只做我们要做的事。

棋子不可能每时每刻会受到保护,下棋的人也不止两个。

意思是,总是能找到浑水摸鱼的机会,在棋子被围住或者是不能调动的时候,去吃其他目标就好了。

虽然格局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显得毫无逼格,可白树的目标又不是争夺天下。

反正万年只要向长生者复仇罢了,哪有那么复杂的。

“让这个天下乱起来,让鱼塘里的水被搅浑就好了。”

目的是复仇,有绝对确定的目标。

“天下为饵,大乾和长生者的目标不一样。”

长生者要的是大乾死,大乾皇室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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