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带着走的朱昱,阿达先是一脸茫然,随即又是一脸焦急。

“也不知道陛下召见少爷干嘛。”

“刚才都没来得及跟少爷说他给我的那兵书不见了,也不知道少爷知道了会不会骂我。”

随即阿达一想,似乎刚才他没来得及说也好,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再找找看,要是能在自家少爷回来前找到,他就不用担心挨骂了。

想到这里,阿达也不再想朱昱为何被皇帝召见,转身回到房间找兵书去了。

大明皇城内。

朱昱双目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难怪说北京故宫是按照南京的故宫样式造的,这造型真是一样一样的。”

“只是可惜,几百年后这些城墙、楼阙基本都没了,就留下一些石柱、台基还可以一观,借以幻想一下曾经风华。”

几经穿行,朱昱终于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崇政殿。

“你就是朱昱?”

朱元璋看着眼前身材魁梧的清秀少年问道。

“回禀陛下,臣正是朱昱。”

“阻拦咱圣旨的人也是你?”

听到朱元璋的询问,朱昱自是不会承认,连忙道:“微臣未曾拦截陛下圣旨,微臣只是见传奉官一路奔波甚是疲劳,于是提议上官在驿站休息充足后再赶路不迟。”

要知道这拦截圣旨轻则人头落地,重则祸及亲族,他朱昱怎么会承认。

即使他的行为确实是阻拦,却是不能承认的,承认了便是明知故犯,万一朱元璋就此开口将他拖下去斩了,他找谁哭去。

“哦,是吗。”朱元璋玩味地看着朱昱道。

“还请陛下明鉴。”

朱元璋暗道一声滑头,随即又道:“说说你为何要救道同,你父亲可是要致道同于死地,你这个做儿子的却救了对方,难不成你和道同还有什么交情不成。”

“回禀陛下,微臣与道知县也就见过一面,并说不上交情。”

“臣之所以救道同,只因臣知道道同是一个好官,陛下下旨斩杀道同皆因家父诬告所致,为了避免家父再酿下大错,故才设法救下道同。”

朱元璋眯着眼开口道:“这么说伱是知道你父永嘉侯犯下的累累罪行了。”

朱昱微微思忖了一下,还是回道:“臣确实知晓。”

“你既然知晓,想来也应该明白按大明律你父所犯罪行该当如何处置吧。”

“臣知。”

“哦,那你说说看,该如何处置?”

“当斩!”

“好一个当斩,你既知道,为何没有劝阻你的父亲?”朱元璋站起身,来到朱昱身前,凝视着朱昱道。

朱昱本想说自己劝过,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如今说他劝过又有什么用呢?

除了让他人感觉自己是急着想从朱亮祖犯下罪行中将自己撇开外,又能有什么用呢?

毕竟朱亮祖罪行已是事实。

见朱昱沉默不言,朱元璋也只能冷哼一声,随即又问道:“那你这次入京又是为何?”

“不会是为了你父亲求情来的吧。”

朱昱微微抬起头对朱元璋道:“不,臣是为家父向陛下请罪来的。”

“向咱请罪?”

朱元璋狐疑地看着朱昱。

没有在意朱元璋的目光,朱昱自顾自道:“臣自知家父所犯之事王法难恕,正所谓王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

若是家父不按律处办,当国法难立,国威难树。

长此以往,国法将成庶民之法,于勋贵大臣而言却如无物,那时必会积民怨。

民怨则国难安,国不安则乱生,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故臣此番前来京师便是为一事,便是向陛下请罪,一是代父请罪,二是臣自己请罪。”

说着,朱昱已拜伏在地。

“好一個国法难立,国威难树!”朱元璋赞道。

此刻朱元璋看着拜倒在地的朱昱神情复杂,其中有疑惑,有惊讶,有欣赏。

“没想到此子竟然能有如此认识,也不知是有人教他,还是他自己所想,若是后者那么那兵书倒是有几分可能是他写出。”

一直在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朱标,听到朱昱刚才的一番话,也是不禁流露出欣赏之色。

“此人当能为国之大才。”

这时朱元璋再次问道:“你刚才说代父请罪,这咱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你这自己请罪是为何?”

朱昱保持着拜伏的姿势道:“臣身为人子,不能劝阻父亲,使得家父触犯了大明律,到了如今罪责难恕的地步,此为不孝。”

“臣身为陛下所封千户,不能阻止永嘉侯收受贿赂、勾结地方强豪为祸一方百姓,此为不忠。”

“故请陛下责罚。”

闻言,朱元璋和朱标齐齐惊诧,没想到朱昱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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