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朦朦亮。

身穿一袭金色龙袍的劳模皇帝朱元璋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这时毛骧匆匆到来。

“陛下,这是微臣昨晚派去盯永嘉侯次子朱昱的人传回的记录。”

闻言,朱元璋也是好奇地接过毛骧递来的记录翻看起来。

‘灯下,昱问:你且回答一下鸳鸯阵由几部分组成。

其属阿达答:鸳鸯阵是以十一人为一队…

昱言:未来战场,火铳才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败的关键因素…

昱言:故步自封不发展火器的国家,必将会因武器落后而挨打…’

显然,关于昨晚朱昱与阿达的对话与当时情景被毛骧派去的人巨细无遗地记录了下来。

“这朱亮祖的次子倒是有意思,竟然将当今的火器比作三岁的项羽,这个说法倒是新奇有趣。”

“不过终究是年轻了些,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有些想法显得还不怎么成熟。”

片刻后,看完记录的朱元璋放下手中的记录,笑了笑说道。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朱元璋也并不怎么赞同朱昱关于火器主宰未来战场的观点。

就在这时,殿外有太监前来说道:“陛下,亲军都尉府指挥佥事蒋瓛(huan)在殿外求见。”

不待朱元璋开口询问,毛骧已是连忙开口道:“想来是蒋瓛从朱昱那里借到了兵书,故才赶来呈于陛下。”

“兵书?什么兵书还需要从那朱昱借。”朱元璋疑惑地问道。

毛骧解释道:“臣曾听手下人说,这朱昱似是懂兵法,疑是还自己编写了一部兵书,原本臣以为这只是手下的人闲谈开玩笑,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今早臣看到传回的记录时,臣从他们的谈话间感觉这朱昱可能真如手下人说的那般懂得兵法,若是这般,那这朱昱自己编写兵书一事怕也有几分真。

为得真假,于是臣便命蒋瓛亲自去打探一番,看朱昱编写兵书这一事是否为真,若是真有兵书便偷…呃…借来,现在看蒋瓛此去收获不小,要不然不会这时来求见陛下。”

听完毛骧的解释,朱元璋却是开口道:“咱不是记得你跟咱说过,这朱昱自幼虽喜读书,但却不懂兵事。

而且咱从刚才的记录中也看得出此人确实不怎么懂军阵之事,如他们谈到的什么鸳鸯阵,且不说咱闻所未闻,总共才十一人的小阵就有着五种兵士,如此驳杂又如何起到杀敌的效果。”

“陛下所言甚是,臣一时想太多了。”毛骧伏身道。

朱元璋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你也不必如此,做事仔细谨慎也没有什么错。”

“不过既然有发现,咱也想瞧瞧,看看这蒋瓛到底借到了什么,竟会这个时候来。”

“让蒋瓛进来吧。”

进殿通报的太监闻言连忙转身向殿外走去。

不一会儿,身穿锦服的男子迈步走进大殿内。

“臣,蒋瓛拜见陛下。”蒋瓛伏身道。

“听说你去借东西了,怎么样?借到了什么东西?”朱元璋语气有些调侃地道。

借东西?

蒋瓛先是一愣,下意识望了一眼身前的毛骧,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开口道:“臣在永嘉侯次子随从那里借到了一部兵书。”

朱元璋听到蒋瓛的话也是来了兴趣道:“哦?竟真的有兵书?”

“是的,陛下。这就是臣借来的兵书。”

说着,蒋瓛从怀中取出所谓的兵书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伸手接过兵书,略微打量了一下手中显得有些‘简朴’的兵书。

与其说是兵书,不如说是‘兵册’,因为这兵书就是把一叠纸用一根细绳串在了一起。

朱元璋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翻看起这借来的兵书。

然而随着朱元璋一字一句地看下去,原本一脸轻松闲适的面容开始变得愈发认真起来。

‘为将者当明白,那所谓身先士卒并不只是身处战场了才作为表率冲在前面,而是当面临各种各样的困苦之事时,都要以身作则。

如士卒且时常练习军事技能,作为主将又怎么能不常常练习…’

‘砍伐他人树株,作践他人田产,烧毁他人屋房,奸淫作盗,割取亡兵的死头,杀被掳的男子,污被掳的妇人,甚至妄杀平民,假称贼级,天理不容,王法难恕。

有犯,决以军法从事抵命!’

‘倭寇,亡命之徒,作战剽悍,其使用的倭刀轻巧,刀身狭长锋利,配合其擅长的‘四分五裂’诡诈战术,常使火炮箭矢无法予以重创,徒增消耗。

鸳鸯阵,以十一人为一队,前有盾牌手防御,后有狼筅手克其倭刀,长枪手、镗钯手主攻。行动方便,长短兼具,攻守兼备,看似均而不长,对战倭寇当有奇效…’

距离御案最近的毛骧对朱元璋翻看这兵书前后的神情变化尽收眼里,尤见此刻朱元璋眉头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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