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有事与公商谈。”

朱昱见道同面露不解也没有细言,而是道:“这门口显然不是好的谈话之处,不知可否进屋细谈。”

道同皱起眉头,稍稍犹豫后道:“朱千户请进。”

昏黄的烛光中,道同看着坐在对面的朱昱,心中猜测着对方前来拜访的目的。

这永嘉侯二公子他自是有所了解的。

这朱昱虽任职千户,但平日里颇好读书,尽管听闻其为人骄狂,却未闻其曾犯下恶行。

故相比于其父永嘉侯与其兄朱暹,这朱昱并没有其父兄那般的恶名。

“难道这永嘉侯二公子如此晚了前来是为今日抓捕那些豪绅说情?若是如此怕是对方要白费口舌了。”

想着,道同看着朱昱再次开口问道:“如此时辰,朱千户来此寻卑职所为何事?”

“为救道知县一命。”朱昱一字一句道。

“哦?卑职虽不才,只为一县知县,但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何来性命之忧。

纵使一些豪强劣绅不服王法,对卑职的治理颇有微词,但如今有圣天子在朝,难不成还有敢谋害朝廷官员的匪类不成。

饶是一些背景强大之人想来也不敢冒大明律取卑职的身家性命。”

道同此话已是说的很明显了。

他道同尽管只是七品官员,但也是朝廷所任命的官员,当地的豪强们虽不满他的治理,但也不敢公然对抗朝廷。

而所谓背景强大的人显然是指永嘉侯府的人。

显然道同这是以为朱昱所言是在威胁他。

朱昱也是听明白了道同话中的意思,朱昱没有解释什么,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纸,笑道:

“道知县,你先看看这个。”

没看到预想中对方辩解或是恼羞成怒的模样让道同有些意外。

要知道之前朱暹来向他要人时可没有眼前之人沉稳,在被他拒绝了后,朱暹更是直接以势压人,见自己不为所动,更是出言恐吓威胁,甚至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架势。

如此几次,永嘉侯府与他的关系也就愈发僵硬,后来即使抓捕了永嘉侯府的一些爪牙,对方也不再前来向他讨要。

时隔这么久,这永嘉侯府再次来寻他人变成了永嘉侯的二公子,其举止之间不但沉稳从容,更是让人看不透其心中所想。

疑惑地接过递来的信纸,只是大致扫了一眼,道同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朱昱给道同的纸上正是写着在永嘉侯府庇护下的一些豪强以及其犯罪证据所在。

道同结合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判定,这纸上所写内容有着极高的真实度。

道同抬头看向朱昱,问道:“朱千户此是何意?”

朱昱淡淡一笑:“无他,只是表明我到此并非作为一个恶客,也是让请道公能相信我。”

听到朱昱的话,道同原本肃穆的脸上放松了些。

“相信你?相信你刚才所言?”

“不!”

“那…”道同疑惑地看着朱昱。

朱昱双目对上道同不解的目光,不急不缓地道:“不仅是相信我刚才所言,我还希望道公还能相信我接下来的话,最好是能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哦?在下洗耳恭听。”

“在这之前,我有一事还需询问道公。”朱昱说道。

“请问。”

“道公可是前不久上书了一封弹劾永嘉侯的奏折。”

道同浓眉一抬,看着眼前的青年,只是略微迟疑便回道:“不错,八天前我上书了一封弹劾永嘉侯的奏折。”

“不瞒道公,在七天前家父也上书了一封奏折…”

“一封弹劾您讪傲无礼,诋毁上官的奏折。”

道同微微一愣,随即不以为意。

在道同看来,朱亮祖上奏弹劾他又如何,他行得端,坐得正,不惧弹劾。

道同的神色被朱昱尽收眼里,于是开口道:

“虽然家父的奏折要比道公迟一天,可是家父所用送奏折之人乃军中兵士和军中马匹,到时家父的奏折定会在道公的奏折前先送达陛下面前。

陛下在看到家父的奏折后,以陛下性格必定会立即下旨将您斩杀。”

“当今陛下圣武明断,又怎么会看不出永嘉侯奏折中的真假。”道同反驳道。

“当今陛下圣武明断不假,可家父随陛下征战多年,立功无数,能出镇这广东可见陛下对家父的信任。

当陛下看到家父的奏折第一时间必会相信,到时必会下旨斩杀您。”

闻言,道同知道朱昱所言非虚,一时他面露犹豫之色,转而又疑惑看向朱昱道:“你为何要对我说此事?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永嘉侯可是你父亲。”

朱昱坦荡道:“因为我敬佩道公,道公在番禺县的治理是真的为了百姓着想,如今天下刚平定不久,百姓正需要如道公这般的官员来治理,真正地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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