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桌上的水痕都干涸,五皇子也没说出一句话。

最终转身将锦帕扔进水盆中,浸泡温水半拧干朝着萧争走了过去。

“你又想干什么?!”

眼看那块湿布又奔着自己伤口来了,萧争提起来的嗓门都带上了颤音。

“伤口浸雨水,不清理要腐烂发臭不成?”

萧争简直是扭头就跑,从桌子边快速闪了,边跑边喊。

“臭就臭吧,你别动太太啊太疼!”

跑至桌子对面隔着桌子跟手拿巾帕的五皇子面面相觑。

蓝慕瑾紧着下颌气的闭眼。

他怎么就跟个挨了打的狗崽子一样,碰不得。

一碰就叫唤。

还跑。

……根本没见过这种理直气壮的怂包。

最终他匀了口气,转身将巾帕又扔进了水中。

“你自己擦洗身上的雨水。”

萧争看着他真的没想再管自己,紧绷的怂胆子缓缓放松下来。

一蹭一蹭的围着桌子边缘挪到了水盆边。

淋了雨,他是感觉自己身上又凉又黏,碰到热水整个人一激灵,过了会儿才感觉开始回温。

攥着湿帕子把手臂身上都擦了一遍,还洗了脸,顺带还把胡乱绑成马尾的湿头发都洗了。

独独就是绕开了伤口。

他光着上身,还穿着湿透的里衣裤子,本来纤薄的料子几乎都快贴在他腿上。

五皇子盯着他屈身把裤腿卷起,使劲一拧。

雨水哗啦啦浇了一地。

也这才看见他真正跛脚的原因。

萧争脚腕伤口已经鲜血淋漓,被湿漉漉的布料泡了这么半天,创口都开始发白发紫。

蓝慕瑾眼睁睁的盯着他竟然还打算避开脚腕伤口,也都没有抛弃自己湿衣裳的打算。

“你就不能把裤子脱了?”

萧争抬起眼皮望过去,跟蓝慕瑾相对无言。

萧争:……你说什么呢?

脱裤子?在你面前脱裤子???

绝他妈不可能!!!

老子就算穿一宿,穿干了嗖了,也不会当你个狗东西的面脱裤子。

蓝慕瑾拧着的眉头忽然一松,发出了一记笑音。

居然奇异的看懂了他那怨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牵着唇角兀自低笑,气的萧争都想端盆子泼过去。

后来萧争看着蓝慕瑾缓步走至一旁,取出一身干净的云白里衣扔在床上。

“你自己收拾干净。”

就推门走了。

房门再次闭合,寝殿里只剩下了萧争一个人。

萧争的视线转回自己脚腕子上,立马又浮上满脸的愁容苦大仇深。

卧槽卧槽受老罪了,废了,这脚算废了我要拐了~~~

蓝慕瑾离开寝殿,命下人在旁殿重新准备了热水。

将一身的尘污洗净,发丝半干才拿着条棉毯回了寝殿。

萧争正靠在床沿边上发愣,听见门响动眼眸视线一下子就望了过去。

看到蓝慕瑾步入内殿,懵然朝着他身后瞟。

蓝慕瑾只捕捉到了暗九一闪即逝的寻觅,随后又暗淡了些许。

柔软的月白里衣缎面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垂坠着。

颓然的肩颈线条宣示着失望,也裹挟着不知名的心事。

整个人显出了几分消瘦单薄。

蓝慕瑾将手中的棉毯扔在他身上,平声开口。

“你在看什么?”

萧争扯着毯子失魂落魄的擦了擦还潮湿的发丝,嘴里嘟囔。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原来是在担忧那几个。

“他们要分散撤离,最起码还需要甩开太子府暗卫,不能直接回府。”

“……哦。”

之后又整个人靠着床栏缩着,不太精神的望眼欲穿。

自己都先回了府,暗七他们几个还在大雨磅礴里安危不知。

萧争感觉这一天,愧疚都快将他自己给淹没了,闷沉闷沉。

蓝慕瑾盯了他一会儿。

兀自取出了两根安神香,点燃放入香炉缓步放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思思袅袅的烟气飘散,缕缕柔和的暖香味钻进萧争的鼻腔,整个房间内都静谧下来。

只有屋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催人疲倦。

烟气散尽,靠在床栏边发呆的人已经合上了双眼昏昏欲睡。

未过夜半,门外传来低唤,在杂乱的雨声中轻轻的声量几乎被淹没。

“主子。”

蓝慕瑾拉开半扇房门,看见门外垂首复命的几个暗卫,淡声询问。

“可有受伤?”

“暗十,暗十一轻伤。”

蓝慕瑾点头,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

“今夜暴雨可不回各府,先下去吧。”

暗七规矩应下,犹豫了片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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