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刘沛简单查看了一下三人的伤情,给他们服用了一些镇定止痛的药物,然后轻轻点在三人颈部的穴位上,把他们给弄昏了过去,省得药效过了以后乱叫乱嚎。

走到桌案旁,刘沛轻轻挑起灯芯,整个房间里立刻亮堂了一些,在此伏彼起的虫鸣声中,他拿起毛笔开始誊抄、修改药方。

片刻后,所丞推门进来,问道:“那三人没事吧?”

刘沛放下毛笔,点点头回答道:“虽然看起来伤势颇为可怖,不过可以明显感觉出来,沈默当时并未下死手,而是留有余地。”

所丞寻了一个椅子,径直坐了下去,仿佛就在自己家中一般随意。刘沛也并无任何不满,反而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他满上了一杯热茶。

所丞拿起杯子,直接牛饮海喝,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吞下了肚,然后把杯子递到刘沛面前,示意他再给自己倒一杯茶,同时说道:“这便好,死了一个还能和员外郎大人解释,要是再多死几个,就麻烦大了。”

下午,几位修缮司的小旗官闻听消息后,即刻前往事发地点,将沈默捉了回来,关进了牢房中等待发落。

修缮司中虽然常常死人,不过都是被神像煞气入体而亡,极少发生斗殴仇杀之事。

故此,事情层层上报,最终居然惊动了平日里极少露面的员外郎过问。

所丞原以为此事最多到主事而已,当被所正领进大堂中,看见上首端坐着员外郎时,他感觉事情好像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

刘沛问道:“此事充其量无非是私斗而已,怎么惊动了员外郎大人?”

所丞没好气地把茶杯往桌上一丢,怒气冲冲地说:“还不是刑部那群人横插一脚,居然敢跑到我们工部来要人。还说些什么,天下刑案都应由刑部经手,天下犯人都受刑部所辖。”

“沈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居然能让刑部的人冒着风险,跑来我们工部要人?”刘沛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仿佛见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之事。

“虽然员外郎大人没有明说,不过我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大概猜到,应该与状元郎的喜神像有关。你也知道,状元郎的泰山正是尚书大人,刑部尚书一直和大人不对付,好不容易抓到一次机会,便想通过沈默之口,撬出一些不利于状元郎的消息,再顺势扳倒尚书大人。”所丞嘴角上扬,显得极为得意。

“如此这般,沈默倒确实成了整盘局的棋眼了,幸好那几个小旗官反应快,否则要让刑部的人抢了先机,局势就不好收拾了。”刘沛拿起被丢下的茶杯,细细察看了一下,才把它放回收纳处。

所丞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而且阳平知府的财神像,也是经他手修好的。于公于私,员外郎大人都不可能让刑部的人把他给带走。”

刘沛捻须颔首:“之前刑部的人鼓动都察院,要求我们公布修缮神像的卷宗,就已经在挑衅尚书大人了。”

“况且沈默还和城西义庄的老瞎子有关,那个老头平日里闭门谢客,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前几日却愿意出手相助沈默,此事一定有蹊跷。”

“那老瞎子是何来头?”

“不知道,我只晓得,是安国公亲自给他安排的这个职位。安国公素来与尚书大人交好,光是凭这一层关系,这沈默便不可轻视。”

刘沛忽然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把嘴给闭上了。

所丞在一旁看得干着急,训斥道:“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连我都信不过?”

刘沛连忙躬身告罪:“所丞大人莫恼,我只是想说,虽然以前与沈默交集颇少,却明显感觉到他死而复生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上次与他把脉,其中的煞气竟已去了七七八八,再联系到城西义庄的老瞎子,整件事情太过扑朔迷离,令人无法捉摸。”

“你的意思是,沈默被人夺舍掉包了?”所丞两眼眯了起来,其中闪烁着光芒,身体微微前倾,令刘沛感到有些压力。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说道:“这只是在下的一个小小猜测而已。”

“不,你这个猜测很有道理。毕竟马上就是圣祖陛下的寿诞了,现在京城的这个局面,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那所丞大人决定如何处理此事?”

“我已有了计划,我明日向员外郎大人建议,让沈默去修好那尊兵圣像!”

“那不是一个多月前,兵部偷偷移交给我们的神像,他们好像一直在催促我们将其修好。”

“是的,武安候的儿子,在北境当指挥使,五个月前他领五千精兵,外出讨伐鬼方部族,足足失踪了一个多月,最后只身一人逃了回来。”

“败军之将,损兵折将,居然没有被陛下降罪处斩?”

“这自然是武安候的本事。”

“那兵圣像上的煞气,一点不比财神像弱,而且才供奉不到一个月,其上的煞气一多半还未消散。你现在让沈默去修,不是让他送死?”

“修好兵圣像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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