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残破竹简,在沈默面前缓缓铺开,周身顿时烟雾四起,令人感觉如梦如幻,他看到了这尊瞎眼喜神像的过往。

状元郎名刘鹤之,本是寒门子弟,结发妻子王氏乃县城大户人家出身。王氏14岁入门后,专心服侍他学习备考,纵然生活艰苦也未曾有过任何抱怨,连他的父母的丧礼也都由王氏一人操办。

五年前,刘鹤之进京赶考,在殿试上一举夺魁,成为了状元郎,完成了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壮举。

游街当日,恰巧工部尚书的女儿,窥见了刘鹤之骑马经过,竟是一见倾心,爱慕上了这个状元郎。

工部尚书日日见女儿叹气,再不复往日笑颜,便旁敲侧击一番,才知道女儿心有所属。略加思索后,工部尚书想到,倘若女儿能够嫁给状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日后朝堂上翁婿联手,如何像今日这般势单力孤。

当下打定主意后,工部尚书便差人将刘鹤之请了过来,与他浅浅说了一下此事,话里行间都在提醒他,娶了自己女儿后有多大的好处。

刘鹤之读了这么多年书,清楚地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他没有任何背景,也有意结交朝堂上的勋贵们,两边一拍即合。

刘鹤之隐瞒了结发妻子的情况,待到与工部尚书的女儿完婚后,才找了个由头把王氏从乡下接到京城里来,并给她安了个侍妾的位置。

工部尚书知道真相后,便唆使女儿欺凌王氏,害得她夜夜独自一人以泪洗面。平日里,府中下人对王氏避之不及,生怕惹到夫人生气,从不敢给她好脸色看,更加剧了她的处境艰难。

当年婚前,刘鹤之送她的聘礼中,有一尊彩瓷的喜神,王氏便天天对着喜神诉苦。

过了三年,王氏郁郁而终之后,清点遗物时,刘鹤之发现了这尊喜神像,直接丢到仓库里吃灰去了。

哪知又过了两年,刘鹤之夜夜梦到王氏哭诉咒骂,常常一身冷汗被惊醒,才发现仓库里的喜神像已经崩坏了。

哗哗哗,竹简抖动起来,最后浮现出几个字。

人字三品,祛煞丹。

修行之人,将所有的器具、丹药、符箓和功法,都分为了天地人三等,每等又分为九品,九品为最低,一品为最高。

沈默又惊又喜,惊得是自己居然有外挂,喜得是第一份奖励,就是自己最需要的祛煞丹。

光芒散去,一颗指头大小的黑色丹药,静静躺在他的手中。从外观看非常不起眼,此刻他却如朝圣般恭敬地捧着,生怕它下一秒就从手掌心里消失。

这捧着的哪是丹药,分明就是他的命根子,可千万不能有闪失了。

至于喜神像和刘鹤之的故事,沈默权当做不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要是敢吐露半个字出去,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抬头望了望天,此刻才刚到午时,距离酉时尚且有三个时辰,足够自己炼化祛煞丹了。

将丹药吞入腹中,沈默开始运行起简单的吐纳心法,伴随着心法的运行,一道道精纯的药力顺着经脉,开始洗濯五脏六腑,从中剔除出一缕缕黑气。

一个时辰之后,沈默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其中夹杂着许多凝固的血块,散发出一阵腥臊的气息。之前的疼痛已经消失,他感受到身体的舒畅和轻盈,仿佛卸掉了全身的枷锁,一下子轻装上阵一般。

由于长期接触各种邪煞之气,身体的损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愈的。祛煞丹不过是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而体内的各种隐疾还需慢慢调养。

沈默身处修缮司内,没有任何权利拒绝所丞派下的任务,日日接触各种邪祟神像,根本不可能有静静调养的时间。

以他估计,就算不再碰到诸如此次的事件,恐怕也最多还有一两年的活头。

这种仙魔世界太过凶险,寻常人想要安安稳稳活过一生,在子孙的哭泣中躺床上咽气,已经是烧了一辈子高香,命好到一定境界才行。

沈默不敢奢求成仙成圣,首要的目标还是养好身体,期望多活几年。接下来才是提升修为,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至死于无妄之灾。

略略想定之后,他捧起桌上的喜神像,大踏步沿着走廊向前走,很快找到翘着二郎腿的所丞。他正翻看着一本小册子,露出满脸猥琐的笑容,恨不得把两颗眼珠子都贴在纸上。

听到过来的脚步声,所丞立刻坐正,顺手把小册子丢到脚上,然后一脚踢进桌子下面的黑暗中。

沈默假装没看到刚才所丞的举动,将修好的喜神像,往桌子上一放,拱手说道:“大人,我已经完成了今日的任务,等下我想出门寻个郎中,购置一些汤药调养身体,晚饭前必归。”

所丞看着恢复如初的喜神像,大喜过望,自然满口答应沈默的要求,反正在他看来,沈默已经是个死人了,何必要和一个死人较真,随口说道:“好,记得早去早回即可。”

至于沈默的理由,他根本没听进耳朵里。

笑话,在修缮司这么多年,身染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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