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君绫拿的最大的牌子绿蚁,是所有酒器里面最大的,用一个词去形容就是,酒坛。

我好奇地为自己斟了一碗碧蚁,低头呡了一口,断定这碧蚁不过就是甘醇的竹叶青罢了,这竹叶青十分香醇,且嫌少杂质,连酒沫子都是碧绿色的。名为绿蚁,也确实挺风雅。

君绫见我喝了一口,自己也斟了一碗。起先她把自己辣哭了,后来在我不断的呛声下,她辣着辣着却也习惯了。

一坛竹叶青见了底,君绫的眼神也迷离了起来。端起一盏水晶的酒盏,直接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风月,好名字,入口香甜,回味却干涩,这就是风月,初见甜蜜,久时却泛苦,哪有永远的香甜。”君绫摸了摸娇艳欲滴的嘴唇说道。

“没想到姑娘能这样了解我的酒。”珠链后面站着一个玉冠翠袍的男子,隔着珠链加之微醺的我看谁都是双影的,只能从声音上去断定说话的应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从小便与骨碌在市集上摸爬的经验提醒我,说话的男人定是没安好心,偏偏在我与君绫喝的不分东南之时跑来搭话.莫不是真被我猜中了,这家店确实是个黑店。

“进来喝酒。”君绫重重地放下酒壶,双手捧着因醉酒而变得酡红的双颊道。

“君绫,你这人虽然狠毒,却一点心机都没有,万一他趁着你喝醉了占你便宜怎么办?”我感觉浑身燥热,头重的像是被压了千斤顶。

门外的男子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声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友好。

“君绫,他笑我。”我已经分不清酒的名字是什么,随便拿起一壶往嘴里灌,想要解开着喉咙涌上来的燥热。

君绫拿起桌子上的软鞭,随意那么一甩,就将鞭子紧紧地缠住男子的腰上,用力一扯,他整个人趴在了君绫的身前。我朦朦胧胧中好像看到了那个男子扑进了君绫的怀里。而后自己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地叫喊道:“君绫,你看这世上除了你表哥,还会有其他的男人出现,并且拜倒在你的凤尾裙下,你看你把自己弄的那么辛苦,一点都不懂得及时行乐,又是何苦呢,你要知道,人生苦短,不爱就散,哪有那么多执要守着,累不累?”

之后,我好像又喝了很多酒,但是具体又喝了多少,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是跟君绫睡在一张床上,并且是紧紧相互拥抱彼此的。我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慢慢挣脱开君绫的魔爪,坐起身,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我是为何会与君绫同床共眠的事情.随后在不打扰君绫睡着的情况下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穿着鞋。鞋子穿好之后,抬起头却发现眼角乌青的小白坐在摇椅上浅眠。

我仔细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却怎样都想不起来,以至于乌眼青的小白何时到来,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嘴里口干舌燥的,蹑手蹑脚的跑到桌前去倒水喝。

“呦,醒啦?”我闻声猛回头,看见窗棂上侧倚着一位身穿红衣的妖艳美妇,确切来说是美妇还是美夫我也分不太清,只见他白皙的额头上,有一朵娇艳欲滴的五叶红莲印,举手投足之间的尽显妖娆柔媚,这足以让我难以辨别他是男还是女。更可怕的是,他有一双通红无比的双瞳,闪着妖冶的光,我以为是我自己还没醒酒,遇见了妖怪。

“小雪,莫吓她。”一旁浅眠的小白挣开双眼说道。

红衣美人轻轻一笑,眉间的红莲印记就不见了,连方才那双泛着红光的双眸也恢复了漆黑一片的正常。我揉了揉眼睛,表情呆呆的看着坐在窗户上的美人想着事情。听小白叫红衣美人为小雪,我好像隐约想起来昨晚就有见过这位浑身上下红的跟个灯笼的人。我看了看小白眼角的乌青,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莫不是醉酒之后,见了小白带着这位红衣美人来寻我,我撒着酒疯吃着酸醋,把小白给打了。

对于昨晚的事情,恍然有些片段出现在脑海里。

“怎么,酒疯撒够了,想起来了?”小白站起身慢慢朝我走过来。

我缓缓地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道:“不与醉人论是非。”

“嗬,”小白理了理我额间的碎发,“我倒是没看出来,绥绥的鞭法到底使得这样好,难不成是以前与骨碌学的吗?”

我听的一头雾水,心想早在重华寺的时候,骨碌是教过我一些功夫,可那些功夫全然是架势上盛气凌人的三脚猫功夫罢了,哪能轻易的伤得了小白呢?难不成我昨晚借着撒酒疯,还为他们表演了一套鞭法?

我看着小白,小白看着我,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一直到床上的君绫悠悠转醒。

醒来的君绫缓缓地坐起了身,抬起素手揉了揉因为第一次喝酒而痛的快要裂开的头。她紧锁着峨眉慢慢地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猛地发现自己身体近乎**,而后放声大叫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在我屋子里?”

“不对,这不是我屋子,我昨天是送了妫翼回陈国的。”

“不过,我在哪,我的衣服呢,还有为什么妫翼你的身上穿着我的坎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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