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而去。

蔡国的夜景倒是美,尤其蔡宫,我仿佛又想起小白那夜带我游走在蔡宫的屋顶,也是如同这般瑰丽的景色。几步一烛灯,灯火通明,在暗夜里连成一片,随远望去好似铺在地上的珍珠链。四周静谧,只有些许虫鸣,我跟着信北君缓缓地走着,距离喜乐阁还有很长的路,看得出来他似乎是故意放慢脚步,好似与我有话要说。

“这蔡国果真是富庶,烛灯与灯油如此挥霍,当真是九州上奢靡之地。”信北君惋惜道。

我随口应了一声。

“我见你到不像是大病缠身的样子,为何会有那些不好的传言呢?”信北君侧过脸问我。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一直在保持着温柔的笑容。

“在终首山第一次见你,你可不是如此温婉不语的,扮作小山匪之事如今我还没与陈候讲过,在我面前公主就别装着了。”信北君见我的脸都笑的僵了,从而这样与我说道。

“谁会知道当年疯跑于乡野间的丫头会摇身一变,成为陈国的大公主呢?若是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必去做小山匪,信北君觉得呢?”我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得缓,却不再有刚才那般恭维的笑容了。

“听语气,公主似乎有怨。”信北君停下来,回身望向我。

“身为贵胄,不敢有怨。”我嘴角泛起苦笑,从容地移过他身边,依旧向前走着。

信北侯跟在我身后,许久都没有说话。一直快到喜乐阁的时候,我方才想起他在合欢殿门口说的那番话,便侧过头问道:“你说是奉了命来带我参加晚宴,等下如何与蔡侯交代?”

我知道蔡侯那厮是一定不会允许我单独见‘娘家’的来人,所以要么是信北君百里肆假传口谕,要么就是他等下一定会琢磨出点事儿来。

“我为何要像蔡侯交代?”他笑了笑说道。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晶亮的眸子不解。

“我从头到尾压根都没说是奉他口谕。”他背着手向前走着,胸有成足地踏上喜乐阁的玉阶。见我没有跟他一起,便回头冲我笑露出满口白牙。

“我奉陈候之命,前来带公主绥绥回家。”

喜乐阁位于蔡宫东南,周遭廊桥遍布,蜿蜒缓缓,而喜乐阁的正殿,建在蜿蜒之上,高台而立,据说虽不比楚宫的章华台与周王宫的月台,但无论是了望角度还是歌舞观看与回音效果来看,都是这九州上数一数二的。

我随着信北君出现在喜乐阁的正殿上时,蔡侯明显整个人都坐不住了,立即从大殿的主位上亲自跑下来扶着我,将我揽进怀里。我没有挣扎,依着他随他一起入座主位。他差人为信北君带了席位,便拉着我的手,将我狠狠地按在他身边。

我笑颜如故,另一只手拿起酒盏为自己填酒,然后独自小酌。

“夫人又忘了,有孕者是不能饮酒的。”蔡侯抢下我手里的杯子,就好似邻家夫妻一般的自然,就连责备的语气也带着宠溺。

我尴尬的看了看停在半空中的手,心想蔡侯这方法虽是寻常到低级,却也胜在寻常。若因如此,信北君就算再有天大的理由都不可能把我带走。

“姐姐有孕了?”坐在主座右侧的一位红衣少妇眉开眼笑地说道。

我随着声音望去,见着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男的应该是息国国君姬留,他眼睛狭长,嘴角凉薄,鼻梁高耸,肤色白皙。整体上望去,似有些阴鹜,尤其当他发现我在打量他时,他突然停住往嘴边送的酒樽,斜抬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心里不知怎地吓了一惊,急忙往旁边看去。

坐在他旁边的少妇,想必就是陈国我名义上的妹妹福金公主,赵南子的女儿妫薇了。似乎婚后生活很幸福,与我这种天天都害怕,甚至明天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的人来说,我与她的生活当真就是云泥之别。她脸色红润,气色甚好,尤其嘴边一笑起来若隐若现的梨涡,一副我见犹怜的娇羞,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不禁想要亲近一番才好。

“蔡侯这孩子来的还真快,鄙人先恭贺蔡侯终于在而立之年得子。”信北君善于在别人欢喜的时候揭短。

感受到了来自蔡侯握着我手掌的压力,竟有些莫名其妙地想笑。

“孤在此谢过信北君的祝福。”陈国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蔡侯举起酒樽与信北君共饮。

“姐姐,我也祝你早日生下蔡国的继承人,击破那些坊间的流言蜚语。”妫薇面色微红,似乎是酒喝得太多有些话多。

我微笑着不语,却见坐在她身边的息国侯拿下她手里的酒杯说道:“桃花,你喝的太多了,明日又该头痛了。”

桃花夫人,我垂下眼睑暗自思量。眉眼如花,笑靥如花,好美的一位桃花夫人。

“坊间传言,说蔡候虐待陈国公主并且欲毒死公主,嫁祸于楚姬夫人,由此来激怒陈国侯,与蔡国结盟,重创楚国。”信北君拿着酒樽踉跄起身,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秀白的脸上出现了两坨微红,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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