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员令,十万国防军被召集到西京城开始换装,同时齐国十大军校的六万余名学子应召入伍。

八月初一,经过一个月的换装和简单训练,十万齐国远征军开始出发,如今已经是出发的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

十万齐军将在瀛洲九州府休整半个月,随后一鼓作气乘船登陆辽南。

这是齐国国防军自永昌年间开始,第一次上战场,因此许多人都十分紧张……

“这武狩帝到底是不是被挟持了啊?”

“都派我们下场了,这消息肯定是假消息。”

“管那么多干嘛,咱们打谁,谁就是叛军!”

“要我说,一开始就让我们上场,这叛乱早就结束了,拖到现在打不过才拉我们上战场,呵……”

“那又有什么办法?咱们是藩国,天生的国朝耗材。”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

最后一艘运兵船上,当士兵们七嘴八舌的抱怨起大明时,一名士兵摇了摇头起身走出船室,随后走上甲板,在甲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运兵船已经驶出西京湾,来到了东大明洋上。

望着远处的碧海蓝天,感受着运兵船的乘风破浪,这士兵将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

帽子下露出的,是经过修剪的长发,不过此刻它们被扎在脑后,只有薄薄的一小层。

齐国士兵入伍就要把头发打薄,尽管可以扎起发髻,但始终和民间百姓的发髻比不了。

不过,想要打薄发髻在这个时代是不被允许的,除了各国士兵,便只有勋贵、朝臣才有这个资格。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一道声音响起,青年士兵连忙回头看去。

来人的军衔是银条三杠,官职是参将,也就是最后三艘运兵船上所有士兵的头。

如果是普通士兵看到这人,恐怕现在已经冷汗直冒了。

然而青年士兵见到这人却笑了笑,露出几分苦味:“十三叔……”

“嗯……”听到这话,参将靠在了护栏上,眺望远处大海,旁边的青年则是叹气道:

“我真是搞不懂,国朝的事情,诸藩都没掺和,我们掺和什么?”

“虽说叛军得到了军备院的生产线,但这才几个月时间,国朝只要下决心,也不是打不过,干嘛让我们下场?宗长是怎么想的?”

一个宗长的称呼,便暴露了两人的身份。

齐藩发展到武狩年间,宗室已不下五千人,为了方便管理,因此齐王不仅仅是齐王,也是齐藩宗室之长。

这次远征国朝平叛,作为宗长的齐王朱伯沐不仅向百姓动员,同样也向宗室动员。

宗室两千六百余名男丁,这次被征召了四分之一入伍,而青年便是被征召入伍的其中一人。

他是朱慈煌的晜kūn孙朱靖尘,到他这辈,其实早就已经出了齐王五服,因此他自小除了每年过年时可以领到齐王宫发来的十两银子外,其它时候基本和齐王宫没什么瓜葛。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学校当一个教员,而不是上战场扣动扳机,夺走别人的一条性命。

他只觉得眼下的经历,充分解释了什么叫做事与愿违。

“宗藩体系是眼下太平的保障,你自己以前都说过这话,现在宗藩体系要破碎了,我们齐藩有能力缝补,又怎么能不上呢?”

“就算国朝有能力平叛,但现在叛军有飞机和坦克,国朝则是只有装甲车和步枪、机枪,你说怎么打?”

“况且就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叛军的飞机数量已经有几十架了,坦克也有六十多辆,国朝要平叛付出的代价会很大。”

“咱们一过去,国朝就等同有了制空权,到时候会好打许多。”

“再说了,每年过年拿的那十两银子,也是从国民手中收上去的,咱们既然享受了,就不能让国民挡在咱们前面。”

朱简炫拍了拍朱靖尘的肩膀,随后安抚了一下他便离开了。

朱靖尘望着他的背影,又想了想家中的父母,无奈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回了船室。

在接下来的这十二天,朱靖尘见到了太多半夜到甲板上啜泣的士兵,甚至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只是,这些士兵从没有想过回家,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是最精锐的一批士兵,如果他们跑回去,那就是让别人上战场。

能在齐国当兵的人,早就有了上战场吃子弹的觉悟。

因此,不管士兵们怎么哭,他们终究在八月二十日乘船抵达了瀛洲九州港。

来到九州港,他们这才算是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战争气氛。

九州府此时已经被齐军和明军共同接管,港口、街道上尽是实弹巡逻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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