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一年,时值元月。

天将暮,雪乱舞。

按照道理来说,此时人们都该留在家里猫冬,避过如此严寒才是。

但此刻的朝阳县县府之外,却是热火朝天,一派完全相反于季节的景象。

“愿随陈县君一同离开的,请站左侧!”

“吾邓氏当为第一!”

“吾家排第二!”

“第三!”

“第四!”

“……”

“第十九!”

几十个在南阳都酸有头有脸的家族代表,随着某个无名人士的一道声音落下,转瞬间便站好了位置。

可惜的是,说话的人并没有安排的权限。

甚至于。

此人实际上跟朝阳县的任何官、吏、掾、卒,压根就没有任何的瓜葛。

因此,虽然几十个家族代表都适时的表达了站队的意思,县府大门却依旧紧紧关闭,半分开启的预兆也没有出现。

县府之内,更是一片静寂,恍若死地。

寒风中的众人,先是默默等待了片刻,眼见如此一幕后,终于憋不住了。

“方才是谁在说话?!”

“谁家的竖子,怎生得这般不懂规矩?”

“你父便是如此教你的?”

“你敢站出来吗?!”

众怒当前,方才说话的人,此时当然不敢站出来,只能在私下里苦涩的嘀咕:

为什么跟剧本不一样……

就这还生怕被人发现,老老实实地缩着脑袋,犹如一只大王八,一动不敢动。

……

与此同时,县府后院的魏延也于此时得到了消息。

他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满脸认真地看着陈逢道:“县君……”

“不必多说!”

陈逢果断地摆了摆手,道:“本县君今日已然下值,不论如何都不会再去处理公务了,你若觉得这样不好,那就让他们自行散去!”

反正,我不会改的。

“县君既是已有决定,我自是不会反对,但……”

魏延听出了潜藏的这一层意思,默默地点了点头之后,无奈地问道,“但您真就不为所动吗?”

外面站着的,可是整个南阳的核心力量。

谁若能掌握了他们,别的不说,以后这人就算是在南阳横着走,估计都没有半点问题。

谁遇到了,也都会给几分薄面。

或许,这几分薄面还能继承到子孙后代。

陈逢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甚至于,他更加清楚的知道,如今外面的景象,若是换了野心勃勃之辈面对,恐怕早就笑的不见了眼睛。

但很可惜的是,陈逢既没有野心,也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

他就只是想跟一个好老板,混上一份好工作,如果可以的话,便再对当前的时代稍稍加以引导,博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除此之外,他压根也不想掺和其他不仅麻烦,而且还要劳心劳力的诸多杂事。

“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

所以在听到魏延说话之后,他随即便拍了一下额头,似是刚刚想到一般,迅速地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听到这番话,魏延瞬间精神了,盯着书信的目光,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不由得便在想,这封信里,很可能就包括了接下来陈逢将会怎么对这些事加以引导,又将会怎么利用如今的局势,为未来做出进一步谋划的准备……

然而,魏延想的是很周全、也很完美。

但陈逢却在接下来只用了一句话,便将他的所有想法都戳破了。

“让人把这封信送到新野。”

“务必送到左将军手上。”

“去吧。”

陈逢话说完了。

魏延则是呆住了。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了什么谋划,什么布局,什么局势,什么格局,什么引导,什么……

那都是狗屁!

陈逢用事实告诉了他,只有找人背锅,方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看到魏延的这般反应,陈逢极是感慨地叹了口气,摇着头道:“怪不得很多人都看不起你,看不起寒门,根子原来在这里。”

“什么?”

魏延此时已经接过了书信,但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下意识地就反问了一句。

“我且问你,当前这种形势之下,左将军最缺少的是什么?”

陈逢正色问道:“你觉得是兵马,还是粮草,亦或者是文臣武将?”

“难道不是吗?”

魏延这时已经反应了过来,语气随即便冲了起来。

寒门怎么了?

寒门子弟怎么了?

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怎么了?

都没有,那你说个屁!

“看看,看看,现在都还不服气。”

陈逢无奈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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