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江,庙后街。

位于城隍庙后面的这条老街,存在的历史已经很长了。

早些年间,庙后街商铺林立,汇聚了不少的当铺、旧货行、字画店等等。

后来逐步成为泰江市的古董文玩一条街。

跟京城的潘家园类似。

凌晨四点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岳恒就来到了庙后街。

他这么早跑过来,是为了趟庙后街的鬼市。

鬼市的名号传自京城,是一种别具特色的地摊文化。

老京城人说鬼市,一是指市有鬼,假东西、来路不明和非法的东西多。

二来鬼市凌晨开市,天刚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就散了,来无踪去无影,既无人组织亦无人管理。

像荒地里的野葱,谁也不知道怎么就长在那儿了,怎么就长那么大了。

庙后街的鬼市也大抵如此。

鬼市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岳恒向住在庙后街的老人家打听,才知道准确的时候。

昏暗的路灯下,大大小小的地摊沿着老街一字排开。

很多的摊子上都摆着充电小台灯。

但摊主将灯光调得很暗,只能勉强照亮自己的位子。

远远看去人影绰绰,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

很有那味。

而像岳恒这样来趟鬼市的人,大多自备手电筒,或者用手机闪光灯来照明。

别说,这个时候的这里还挺热闹的。

但没有人大声喧哗吵吵闹闹,大家默契地遵守规则,无论是讨价还价还是商议聊天,都尽量压低音量。

岳恒是第一次来趟鬼市。

所以他只看不问,只听不言。

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在庙后街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心里大概有点底了。

岳恒在一个地摊的前面蹲了下来。

这个摊子上摆着些旧瓷器、铜器,以及玉石摆件之类的玩意。

摊主是位黑瘦的中年男子。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焦黄不齐的烟鬼牙:“小伙子,想买点什么啊?”

鬼市摆摊的个个都是人精。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属于他们的基本职业技能。

如果是那些常来的顾客,那摊主根本不会开口,让人自选自挑。

岳恒这么年轻,一看就是好奇心旺盛的菜鸟。

啥都不懂,只是在快音或者朋友圈里看过鬼市的视频照片。

然后兴匆匆地跑来凑热闹。

这样的菜鸟虽然兜里的钱往往很少。

可也容易忽悠啊。

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职业精神,黑瘦男子的态度还是很热情的。

岳恒扫了一圈,指着旁边的一只青花罐子问道:“这个怎么卖的?”

“您真识货,家学渊源吧?”

黑瘦男子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元青花缠枝牡丹纹罐,景德镇窑出来的,整条庙后街您再找不到第二只,真正的好东西啊!”

“当然价格也是很贵的。”

岳恒好奇:“多少?”

黑瘦男子比了个手势:“一口价,八十万。”

岳恒摇头:“买不起。”

黑瘦男子皱眉:“那你给个价。”

岳恒沉吟了一下:“八十?”

黑瘦男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外:“八十?你开什么玩笑,我这可是元青花,花缠枝牡丹纹罐!”

“好吧。”

岳恒起身准备走人。

“等等。”

黑瘦男子探手拎起他那只元青花缠枝牡丹纹罐,递给岳恒:“成交!”

握草!

岳恒懵懵地接了过来。

黑瘦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亮出了收款码:“扫吧。”

鬼市的规矩还价无悔。

岳恒懵懵扫码支付了80元。

黑瘦男子笑呵呵地收起牌子血赚68大洋!

岳恒醒过神来,无语地瞅了瞅手里的罐子。

算了,拿回去养条小金鱼吧。

他摇摇头,又走到隔壁的摊位前。

隔壁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见到岳恒也是笑呵呵:“喜欢什么随便看。”

岳恒蹲了下来,将青花罐子放在脚边。

他左右看看,指着一件暗黄色的镇纸问道:“这件东西怎么卖?”

老头摊主笑眯眯:“小伙子您可真会选,我这件是镇摊之宝,明代田黄石龙虎镇纸,你看这色泽、这雕工,还有这包浆”

“破损得有点厉害啊。”

岳恒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之言。

这件镇纸残缺了一块,上面的龙尾不见踪影。

老头面不改色:“残损才说明它是真正的老物件,不是那个,那个啥来着?”

“对了,那个现代工业的残次品!”

岳恒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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