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雪尘乱扬。

于修远在烦躁中越发怒不可遏,气得呼吸不畅,强支撑着身体,指着春儿呵斥:“是谁给你的胆子,再三诋毁诽谤主子!你这个贱奴,不死不足以平愤!”

不等他下令拖走春儿,陆芙眉立刻接话道:“老爷说的对,万事皆有因。说,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闻言,于芷桐已经不想插话了,撅着小嘴杵在哪儿翻白眼。

一个白眼翻过去,不经意地看到了院门口的身影。

身着素雅的轻裘粉裙,头饰简单,妆容却是精心绘之,神情温柔,宛若出水白莲的女子,不正是她的大姐姐于碧云吗?

另一头,春儿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抖,泪珠不停地往下掉,好像受了天大的摧残,惧怕地望着虞稚:“奴婢……奴婢敢这么做,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三小姐她不是人,是魔鬼!”

魔鬼?

虞稚微微挑眉,细品这个词。

嗯……比草包好听点。

就在此时,于碧云走进了院子,满脸的忧国忧民:“春儿,你在说什么?安歌妹妹可是府中皆知的待人亲厚,从不苛责下人。身为她贴身奴婢的你再清楚不过,怎么能胡言乱语呢?”

准确来说,于安歌是懦弱,根本不敢苛责下人。再加上大多时候神志不清,憨憨傻傻的,下人不欺负她都是幸运。

陆芙眉勾唇轻笑,云儿来的正是时候,有善解人意的云儿在,他们越发会觉得于安歌残忍刻薄。

“奴婢没有胡言乱语!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这都是三小姐装出来的,其实……”

春儿如泣如诉地说完,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疤痕遍布,触目惊心的手臂。深恶痛绝地望着虞稚,高声哭喊,“其实三小姐有凌虐人的癖好,常无故鞭打奴婢,奴婢再不反抗,就要被打死了啊!”

众家仆皆被这伤痕吓得退后,同为奴才的他们栗栗自危,转而变成滔天怒意,同仇敌忾地瞪着虞稚。

“没想到三小姐私下是这种人……”

“是啊,这要是我,我也这么做,反正也活不下去了!”

“太可怕了,谁能想到凭日里那么和善的人……三小姐可真能装啊……”

窃窃私语之间,虞稚被推上风口浪尖。陆芙眉的最后一窟,虽不至于至虞稚死地,却釜底抽薪,彻底毁了虞稚的名声。

“啊……”

于碧云惊得用手掩唇,心疼地看着春儿的手臂,双目盈泪要落不落,惹人怜惜,“这么深的伤口,一定很疼吧……怎么下得去手啊……”

于显民摸了摸下巴,笑意猥琐:“安歌妹妹还挺带劲儿……”

“你可闭嘴吧。”于芷桐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噤声,转头对虞稚指责道,“于安歌,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陆芙眉亦是一脸失望:“安歌,我原以为你与方家人不同,没想到你也是如此残忍不仁……唉,好好的一个姑娘,竟被折磨至此……”

“所以……所以奴婢才仿照方夫人的笔迹,写反信栽赃三小姐!”春儿涕泗横流,“奴婢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奴婢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于修远看到那伤痕累累的手臂,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简直想当场把虞稚掐死,免得再惹是生非。

另一边,于碧云哭得梨花带雨,用手绢包起春儿的手臂,还用嘴去吹,就差没把春儿抱在怀里安慰了。善良温柔的模样,与虞稚形成鲜明对比。

惹得家仆们一阵夸赞,直想亲自去擦拭那惹人心疼的眼泪。

于修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指着春儿问虞稚:“于安歌,你为什么这么做?”

面对千夫所指,虞稚仍岿然不动,双眸幽深如墨,漫不经心地启唇:“我为什么这么做?从头到尾不都是她在说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她压根没有一点人权,所有人都是逮着错儿就把她往死里踩。

辩解还有意思吗?

“你……”于修远被这语气噎到,又怒又惊,却又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春儿红着眼,哽咽道:“三小姐的意思是,这伤是奴婢自己打自己吗?”

于芷桐鄙薄地笑出了声:“嗤!就是,春儿可是你的近身奴婢,不是你打的还有谁?简直强词夺理。”

“桐儿说的不错。”陆芙眉摆出了当家主母的派头,“安歌,春儿虽是下人,你也不能如此糟蹋。若传出去,于家教出这样的女儿,岂非也是残暴不仁?”

一说到于家名声,于修远便恼怒起来,指着虞稚的鼻子,疾言厉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若说不出原因来,为父只好家法处置!”

家法处置!

于芷桐又来了劲儿,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吗,有好戏看了!

反观于显民仰天长叹,心想美人怕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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