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从未想过,会和她心念的母后能这么快相认。她一直以为是老天眷顾着自己,才让她有这福气。

“娘,你苦了自己。”

落殇掏出锦帕轻轻拭泪,轻声道:“房内二人已然听见你我交谈,可信得过?”

思思道:“娘亲等我,去去就回。”

思思起身走向偏房推开房门,丁寅正坐与桌旁单手支撑额头似在休息。

“二位,屋外我们交谈,想必你们都听见了吧。”思思直言,看着丁寅与无良。

丁寅收回手,点首无声允诺。

“不错,她正是落殇皇后,我的娘亲。此事我会亲自告知王爷,只是希望二位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可行否?”

丁寅匆忙起身抱拳施礼道:“王妃,若您亲自与王爷言说,我们便不会多言。至于其他您大可不必担心。我们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思思点首,她知晓,这二人只听命萧哲,是不可能说出去。

“知你二人非寻常护卫,不然,也不会让你们知晓了。想必王爷很快就会寻来,你们且耐心等待。”

丁寅点首,恭敬从命。

思思复又回返,走向落殇。一使眼色,二人走向正房,思思不想他二人知晓太多了。

“娘亲,萧哲很快就来了,你的事,我不想瞒他。”

“事到如今,便是天意。为娘懂的。”

思思犹豫一番终于忍不住说道:“娘亲可知我的授业恩师为何人?”

却见落殇眉心微簇,低徊着转身,只留给思思一个单薄而落寞的背影……

原来,娘亲知道一切,而师父他老人家看来,并不知娘亲,她果然做事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思思心中已渐有明朗。

“他,待你可好?”一语低沉,极其复杂的在思思耳边响起。

也令思思心,明镜如水。娘亲的心结,看来非一般的重。

“师父待我如亲,教我毕生所学,还时常念叨,会为我一一报仇。”

只见眼前的落殇双肩抖动,虽微不可见,但,思思却看的仔细。

“他,可曾再娶?”

“从未有女人靠近他,我一直在想,师父这样丰神俊朗的男人,因何就未有女子近前。直到后来,有一次山上来了位女子,整日里做那伺候师父的事,却在一个落雨的夜里,师父将那女人连夜赶了出去,我才知,是师父他,拒绝了别人。”

落殇的身子又是一抖,思思却看的心疼……

“他,可还好?”

“好,也不好。我见师父手中握一柄破旧的折扇,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寒霜酷暑。从未离手,也时常对着那破扇发呆……”

落殇终于颤微着身子似乎站不稳,扶着桌椅,坐了进去。

思思连忙上前搀扶,娘亲的手臂如此瘦削,难怪自己亦是这般,全然随了她。

“娘亲……”

“我,我没事。”

沉默着,落殇只微颤颤,半句也讲不出。思思心疼着,也不在打扰她,就让她缓一缓吧……

落殇将眸子半阖,思绪回返曾经与他相识的场景……

竟是如此风花雪月!

那时的她静若处子,美好的似人间精灵,天仙落凡。

游荡在靖王爷,如今则是萧笛府后的那片桃林,手中一把风流扇舞动轻盈,与姐姐和几个婢女采摘桃花,做那桃花糕吃。

眼见众人嘻哈一片,她却嫌吵,一个人偏离她们,寻到一处桃树下,坐了下来。

正在栖息的她突然听闻身边有脚步沉稳的声音,猛然扭头看去……

但见是一个颇为高壮的男子被阳光映射朦胧胧看不清模样,正向这方走来。

落殇见有人来,便匆忙起身想移至别处,却不想,竟遗落了那柄折扇。

落殇走的匆忙,直到走了很远才察觉手中已空空如也。

索性命几人等她片刻,她回去寻了。

待回返那处时,早已没了折扇。落殇一番寻找,心道莫非让那人捡拾了。满心疑惑的她,只能空手而归。却不见,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下,那男人的一双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

回忆总是令人如临其境,感受颇多。自此,这柄折扇便成了他们的定情信物。他常说,见这折扇便如见她,便好似将她捧在手心,搂在怀里……

可皇上逼婚的前几日,他却那般待她,整整三日未让她下了床铺,成了他发泄兽欲之物。而她,本身就已是身不由己,满腹委屈……

不想,不愿回忆,往事在不堪也都让他随风而去吧。

落殇摇头残笑:“我与他的事,想必,你也猜出一二了。”

自己这个女儿聪明绝顶,她能在自己面前提起他,便是知晓些端倪。

思思点首,索性直言:“我猜想,他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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