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些为老不尊了,如此高高在上的人怎能带领群臣开怀呢。

“哈哈,好,朕准了!”这法子好,堂堂鲜卑族棋圣若输了,就成了仆人伺候阿笛的桃林,这若传出去,岂非成为天下笑柄?胜过一死,死了当真就无趣了。

“皇上,我亦斗胆向您恳求,若姑娘输了,也免去她一命,让他随我去我的国土,做我府上的卑隶如何?”棋圣不甘落后,所言之事竟比思思要过之。

思思了然,这等心性,棋艺定然高不到哪里。

萧哲眉峰微挑,本来下定决心不削与看那女人一眼的,而此时听闻,却微动了心思。波光粼粼的墨瞳淡淡凝视过去,落在那个女人身上,这就是你改的命?

皇上思虑片刻,最终金口开合:“准了!”

匈奴使臣身后那名护卫愈发注意着思思,这厢望去,只窥其俏丽背影。而这背影却挺拔如高山,瘦削的脊梁骨似乎能承载千金之重,自信的风采迷一样的惑人。不得不让人想探究,他们这棋,究竟是何模样。

重新坐好,思思高风亮节的让着对面高傲的男人,愈发引得男人憋口闷气无处宣泄。还未战便言身后事,且处处相让,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由着女娃儿怜悯?实在可恨。

思思单眉一挑,很好,你动怒了。

果然,思思拗不过男人,落下第一子。

思思依旧执白,晶莹圆润的白子似她的稚子,似她的老友,似她失散多年的亲人,似她在这世上认识的唯一一个可以令她展翅飞翔倾诉的对象。

思思与棋这一飞走龙蛇的死物之间的情谊,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对面鲜卑王子玉面青黛,纤细的长指拈颗黑子清脆落下。

二人你来我往步步走起。

皇上和萧哲萧笛却一愣,怎的她并未用那对付萧哲的十步杀棋?

萧哲却猜到,杀棋放大呈现众人眼目之中,定会波及懂棋之人的性命。那杀棋有多霸道,他是深有体会的。那种欲罢不能深陷死亡陷阱里的恐慌现在想来还依旧心有余悸。

自己定力十足尚且如此,遑论常人?想不到这个女人,心倒未坏透!

而,杀棋未用,却走寻常,看来,她是想和这棋圣多戏耍而已。

然皇上却不懂她,不由得焦急惶恐,略有愤怒的看向思思。今日你若输了,朕定然不饶!

思思本着鲜卑人漂洋过海远来一趟不容易这事,好歹她也是南梁人,本着主不可欺客的良善想法,便决定多陪着他玩儿一玩儿。

她倒不知,萧哲还真就猜对了她的心思。

倒是走上了棋,才道对面这青年男子,果然有些个本事。

你来我往间,能招架得住她大半个棋盘就实属不易。思思思量,此人与他倒不相伯仲,几分神似。只是,对面之人较之与他,还欠缺些大气。

而那个他,此刻眼目紧盯硕大棋盘正分析这精彩绝伦的棋路,心中暗自惊奇,齐思思这个女人,实在厉害!

棋样看似寻常,然而萧哲闭上眼,在睁开,自动摈弃周遭黑子,将白子轮廓单独挑起来正看倒无甚奇特,然聪明萧哲倒着看去……不由得被惊的目瞪口呆!

这白子不知不觉已化身白龙,将黑子吃得一盘散沙!

输了!不用在看下去,萧哲已经看懂,鲜卑棋圣已经输了。

收回讶异的目光淋洒在那女人的侧颜,难怪她始终一脸淡然和玩味,白皙细嫩的肌肤上是未涂胭脂的自然红润和晶莹,长睫轻垂,将智慧的眸子收敛包藏,青笋般的玉指捻起一颗白子复杂的看了对面男子一眼,唇边春风淡笑,自信而狂妄。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

白子轻轻一落,伴着思思略有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输了!”

男子浓眉紧皱,低头仔细审视,良久,浑身瘫软般瘫倒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思思,语气颤抖却执着的想要表达心中的想法:“你,你这是何棋路!怎生如此诡异?”

“棋,本无路,公子,还需历练。”说罢端起瘦削的玉肩婷婷而立,不在看那男子一眼,转身风华无边,看的在场所有人皆恍然,她,真的赢了!

皇上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全场一片安静,只有思思一人对皇上行君臣之礼,语气阵阵:“皇上,他输了!三殿下的桃林,从今后可使得一位免费的劳力,恭喜啦。”

哗……!

全场这时才爆发雷鸣一般的掌声,就连外邦使臣们亦由衷而行,却只有三人未见动作,萧哲,萧笛,和那匈奴护卫。

萧笛缓了一阵方咧嘴开怀,看向思思,心中升腾数分敬意。不想得利之事竟然轮到自己,这,算否天上掉馅饼?

萧哲早已料到,故而未见太大变化,只唇边微弯,泄露那抹欣赏的笑意。

而那匈奴护卫……

皇上开怀大笑,一扫先前的担忧,命人将鲜卑国脸色惨白的棋圣搀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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