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里给方芸带来的东西,在方芸的身边坐下,从方芸的视线望过去,她问她:“在看什么呢?”

“那两只小鸟在那根树枝上站了好一会儿了,它们互相做伴,一点也不孤单。”

方芸转过头来,一把抓住了方蕙的手,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姐,你带我回家去吧,姐,我会听你的话,姐,我已经好了,你看,我现在已经能吃下东西了。姐!”

泪水已经盈满了方芸的眼眶:“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想回家。”

方蕙看到方芸的眼睛里透出绝望的神情,她的心软了一秒,可下一秒理智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扶着方芸的双肩,对她说:“小芸,你看着姐姐,你听姐姐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你出院了,护士说你根本就无法正常进食,而且你就算勉强吃进食物,你的身体都会自动强迫你吐出来,你病了,你要面对现实,

我如果现在带你回家,那不是救你,那是在害你。我要走了,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方蕙站起来,转身要走,方芸一把死死地抓住方蕙的胳膊,泪如雨下:“姐,你不要我了吗?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方蕙急迫的回答道:“小芸,我没有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怎么会这样想?只是小芸,我现在不能带你走,你清醒一点,你如果离开医院,是会死的。”

方蕙一狠心,硬生生把方芸死死拽住她胳膊的手用力扯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急速走去。

在方蕙拉开病房门的那一瞬间,方芸突然从她的身后夺门而出,快到方蕙伸出手去都没能抓住她的衣角,方蕙快速跟在方芸的身后,一边追赶一边喊:“请帮我拦住她!请帮我拦住她!”

听到方蕙的呼喊声,方芸被迎面跑来的两名护士拦下,她还想奋力挣脱,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刚才的奔跑已经耗尽了她仅剩的力气,她虚脱的躺在护士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方蕙颓然的蹲坐在地上,看着方芸被医护人员抬进了急救室,她泪流满面无声的自责着:“我应该听医生的话,我不该忍不住来看她,是我害了她。”

闻讯赶来的严教授轻拍着方蕙的肩说:“方蕙,你要坚强,治疗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你一定要相信,一切会好起来的,方芸会没事的。”

方蕙和衣躺在方芸的床上,她其实很想睡,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总有无数个有关于方芸的画面进进出出,她越想睡就越睡不着,枕头上还留有她无比熟悉的方芸的味道,

她把手伸进枕头下面,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方蕙知道那是什么,她把它握在手心里,举到眼前展开来,那是她的照片牌,照片里的自己正对着自己灿烂的笑着,

那是父母去世的那年她们生日的前一个月到照相馆里照的,她们交换着分别拿了对方的,本来还有一张合影,后来和父母一起葬到了地下。

方蕙还清楚的记得拿到照片牌的那一天,方芸把自己的递到她手里,把她的串在她自己的钥匙串上说:“这样我们就不会弄丢彼此了。”

方蕙还笑她有些傻气,但也依了她。

方蕙不敢再往下想,她怕自己会哭,她想起还有一些方芸喜欢的东西,她想帮她挑上几件替她带到医院里去,于是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

她穿上拖鞋,从她自己的房间里找来一个布包,走到方芸的书柜旁,方芸最喜欢的这本英文版的《JaneEyre》(简爱),

方芸听过无数遍的这盘由德国钢琴家巴克豪斯(BACKHAUS)演奏的钢琴曲磁带—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方芸的小猫瓷玩偶,方芸的木头小拼图…...她从小就喜欢这些小玩意,精致又琐碎,女孩子气十足,方蕙不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来,

在外人的眼中她们是那样的相像,相像到在一个班级里共处了一个学期的同学,学期结束了还是分不清她们谁是谁。

但是只有她们自己清楚,除了外表,她们骨子里其实一点都不像。

该拿的东西都拿得差不多了,方蕙最后搜寻了一下书柜的最底层,在角落里有一个紫藤色的木盒子的一角露了出来,

盒盖并没有完全盖上,方蕙想把它盖好,可是盒子上压着好些书,方蕙很费了些力气也没能把盒盖完全合上,

于是她把压在盒子上的书一一挪开,刚想合上盒盖,盒子里露出的那个东西让方蕙生了疑,她打开盒盖,里面果真躺着方蕙想到的那件东西------方芸的日记本。

方芸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可自从父母去世后,方蕙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本日记本,也没看见过方芸再写些什么了。

方蕙有一次偶然提起,方芸只是淡淡的说找不到了,方蕙也没太在意,它居然在这里!

方蕙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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