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真人打个稽首,道:“启掌教,叶风舟所言可是实情?”

寒枫法师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你们想违抗掌教法旨,至道观法度于不顾么?”

叶风舟心下寻思:“事已至此,不必难为几位前辈。”遂笑道:“此番是比试武功,还是以命相博?”

太渊真人沉吟片刻,道:“作罢,你若胜得一招半式,我们从此归隐山林,永不过问江湖之事。”

寒枫法师怒道:“太渊,你把本掌教置身何地?”

太昊真人喏声福生无量天尊,道:“成谋不说,覆水难收。既然大师兄话讲出口,我等理应言出必行。”

寒枫气得嘴角直哆嗦,连叫了三声好,道:“单凭众位师兄。”拂袖而去。

太渊真人单掌竖起,道:“福生无量天尊,叶居士请。”

叶风舟说声得罪,嗖地挥掌拍去。

太渊真人道:“福生无量天尊!”倏地拔地飞起,握拳疾向他身上打来。

叶风舟身形一晃,从他拳下窜过。双足尚未着地,虚空中体形一变,向太昊真人直扑而至。

太和真人左掌立起猛地翻出,一股刚猛劲风向对方小腹击到。

叶风舟腾身躲过,以缠丝剪云手将掌力化解。

便在此时,太渊、太昭、太昊三人六掌同时袭来。

叶风舟使招灵狐穿林式,平伸自缝隙中穿了过去。

太和左拳猛地往上挥起,呼地径向他的背心砸下。

叶风舟单掌撑地,足点一点,顺手抓起一把冰石,回首嗖嗖嗖夹着一股劲风向四人激射而至。

太渊、太昊、太昭三位真人袍袖一挥,用内力震落冰石。

太和真人陡感胸口隐隐作痛,低头见中了几粒冰石。便喝一声,道:“好功夫!”双掌画圆,迎面拍了过去。

叶风舟疾如飞矢,顿足往后一纵,化掌为剑使招望穿秋水式,向太昭真人刺来。虽然短短数招之内,但他已觉险象环生,只感在八股掌风的激荡之下,呼吸竟紊乱的难以把持。这是他自修习九天罡元功之后,从未遇到过的。四位真人的罡元修为,绝不亚于谷梁飞鹤的龙虎十象功。

太渊真人忽然长啸一声,道:“叶居士,此番毋论孰胜孰败,咱们两家门派过往之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如何?”

叶风舟笑道:“本教与贵派一向私交匪浅,那有甚么梁子?我若未死在四位前辈手下,请允许虚云跟晚辈离开。”

太昊真人见他打斗之中非但面不改色,且谈笑自若。即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堪堪又战了七十回合,叶风舟渐感真元枯竭,难以续接,忙转攻为守。激起九天罡元功护住周身大穴,暂图自保。顷刻之间,头顶冒起冉冉白烟。

太渊真人咦了一声,道:“叶居士,你的道教内功果然精纯。”

叶风舟暗付:“冲虚四老乃隐居数十年的世外高人,纵然落败也非甚么丑事。”想到这不再顾虑得失,随心而动、随意而行。

他那知太渊等四位真人手下留情,只是想试一试他的武功。如若不然,五十招之内便可将他毙命于掌下。

但叶风舟一旦百无禁忌,内劲招数更加精巧雄厚。原本九天罡元功就用之不尽,愈使愈强。这下任意而为、随心所欲施展开来,突然眼前豁的一亮,竟冲破第五重晬天罡元功。

九天罡元功第二重比第一重功力高达两倍,第三重又比第一重高达四倍。到第五重时,功力超出何止十倍!

冲虚四老见他猛然之间功力大增,心下俱皆大惊,忙脚踏阴阳,使出道教无上绝学南华真经心法。

南华真经心法是从战国中期,道教鼻祖李耳所着的老子一书,演化而来。

其中真一机要云:“夫真一者,纯而无杂,谓之真,浩劫长存,谓之一。太上曰:天得一以日月星辰长清,地得一以珠玉珍长宁,人得一以神气精长存。一者,本也。本,乃道之体。道无体,强曰体。有体之体,乃非真体。无体之体,日用不亏矣。真体者,一是也。真乃人之神,一者人之气。长以神抱于气,气抱于神,神气相抱,固于气海。造化神龟,乃人之命也。神乃人之性也,南方赤蛇。命乃北方黑龟。其龟蛇相缠,二气相吞,贯通一气,流行上下,无所不通,真抱元守一也。”

又有橐龠机要云:“夫橐龠者,人之心肾也。心者,神之宅。肾者,气之府。既一心为宅,以肾为府,岂有造化也。今时学道之人,使心运气,乱作万端,屈体劳形,非自然之道。圣人曰:凡是有相,皆是虚妄。无相之相,谓之真相。真相者,神气也。神者,心之主。气者,肾之本。是以圣人返本还元。还元者,补髓也。补髓之机,还元之道,命乃了矣。圣人立法曰:假一神调气,藉一气定神。神气调定,方晓动静。动者,气也。气者,命也。静者,性也。性,乃神也。神不离气,气不离神。神气不相离,道本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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