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随涯和爷爷奶奶坐在院里纳凉,两位老人坐在石凳上聊天,小随涯蹲在地上就着月光捡被风吹落下来的琼花瓣。

“集笙都这么大了,长得和老时年轻时一样”奶奶摇着手里的折扇对爷爷说

“是啊,今年9月就去美国念书了,这几天回来陪陪老时”陆将军看了眼正在拾花的随涯,“当年暖暖出国也就这岁数左右,谁知道。。。唉”

“你小点声,随涯听到要找妈妈怎么办”陆老夫人瞪了自己丈夫一眼,“这么多年都打听不到她消息,恐怕是成心躲着咱们,我一点也不担心暖暖这丫头,人聪明心又狠,不会让自己受苦的。”陆夫人嘴硬道。

爷爷和奶奶还在聊着天,随涯背对着他们,数着今天捡的花瓣,其实她知道,她知道自己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她知道爷爷奶奶还有时爷爷甚至很少回来的舅舅舅妈都不愿意自己问妈妈在哪,所以她不问,她不想大家不开心,她不喜欢说到妈妈时别人怜悯地看着她,摸摸头夸她懂事,她有爷爷奶奶就够了。

33瓣,真好,比昨天又少了几瓣。随涯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住花瓣,跑到爷爷奶奶那,“奶奶你看,今天花瓣落得不多,好开心啊!”陆将军一把抱起孙女坐在腿上,问“随涯开心,那今天还要听爷爷讲故事吗?”

“要听要听”小女孩举起手臂抱住陆将军。如果说别的孩子的童年有格林童话和一千零一夜,随涯的床头故事必定是陆将军讲的革命生涯和人生经历。爷爷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扣人心弦。而聪明的小姑娘总能在爷爷的故事里想象出许多画面,悟出一些道理。她羡慕爷爷有时爷爷这样同生共死的兄弟,有奶奶这样荣辱与共风雨同舟的伴侣,有大舅这样博学孝顺的孩子,如果没有她的母亲没有她,爷爷奶奶会更幸福一点吗?

慢慢的,随涯的眼皮开始垂下闭上,陆将军向陆老夫人示意回房休息,轻轻地抱着孙女进屋放到床上,盖好薄毯,用扇子赶去床帐的蚊子,放下床帐,蹑手蹑脚的离开孙女的房间。

接下来几天,时集笙每天清晨陪时老爷子在自家庭院里耍太极时,总能看到随涯背着个书包走进来对自己爷爷打招呼“时爷爷,我去上学啦”,时老爷子总是笑得特别慈祥,学着小女孩的音色嘱咐小姑娘:“涯涯今天也要认真念书啊。”时集笙看着捏着嗓子假装青春明媚的老头儿只能一阵恶寒,低头叹气。这还是自己那个老谋深算,威风八面的爷爷吗?

周六,时集笙站在二楼的窗户口,想着母亲在电话里的话很是烦躁,其实来看望爷爷虽说是想出国前多陪陪老爷子,但他有一点私心,就是暂时离开那个压抑的家庭,不用看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彼此较劲。

忽然好奇那个吃墨水的小姑娘现在在做什么,于是他走到对门陆家,看向琼花下的石凳,并没有看到随涯,正当他想走进大屋时,隐约听到类似弦乐器发出的旋律。时集笙寻着旋律,才发现,院子偏房的角落有扇阙门,推开门,是一条两侧载着雪松的小径,浓密高大的雪松将小路与外街道隔开,路人在外面只当这里边是一片普通的树木群,沿着小径,他看到一座残破的碉堡,应该是抗战时留下来的,琴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原来你在这啊”时集笙看着正专心练古筝的小女孩。环顾着四周,碉堡面积不大,收拾得很干净,放着一套木质桌椅、琴架和琴凳。碉堡的另一侧是油菜花田,这个季节正黄橙橙一片,不远处就是码头,可以看到来往的妇女在河边洗衣服。

陆随涯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呼哥哥是你啊,吓死我了”随涯收起抚琴的手拍拍自己的胸口“这里是我和奶奶的秘密基地,好看吗?”随涯指了指盛开的油菜花问时集笙。

时集笙看着随涯戴着甲片的手指,问“不是毛笔字就是古筝,现在小姑娘不都流行学西洋乐和舞蹈吗?”

陆随涯说:“奶奶说,她会什么就教随涯什么。其他的等我长大了,喜欢的话可以自己去学。”停顿了一会,学着奶奶的样子有模有样地说:“练字和弹古筝,会让人心静,宁静致远”

不知道是眼前的风景怡人还是女孩的话触动自己,时集笙觉得此刻很放松自在。

随涯狡黠地望了时集笙一眼,“哥哥,你会编柳条吗?”时集笙还没听明白,就看到陆随涯开始撕开缠在指尖的甲片“你跟我来”

他跟着陆随涯穿过油菜花田,来到码头边,发现原来河堤上栽满了柳树,长长的柳条垂在湖面上,倒映在水里,时不时的感受到一股清凉的微风从湖面吹来,正当时集笙陶醉在中时,陆随涯拉着他手,指了指柳条“哥哥,你个子高,帮我摘柳条”,原来这小丫头在这等着自己呢,“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时集笙指了指远处,几个顽皮的男孩子正爬在柳树上,两个女孩在树下捡他们扔下来的柳条,头上还戴着刚编好的柳条帽子。“平时奶奶不让来河边,我和他们不熟”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说道。

时集笙心想:咱两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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