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苏与睡到自然醒,这家客栈虽建在繁华地段,不过外面并不吵闹,或许是上等客房的缘故吧。“吱呀~”苏与打开门,店小二笑呵呵的端着一盆洗脸水送到了屋子里,转过身对门口的苏与说道:“姑娘净面之后就去楼下吃了早膳,法会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一听到关于林砚的消息,苏与的心就不由得猛地一抽,总之很是难受。她微微敛了神情,对店小二轻笑道谢,店小二红着脸同她含蓄两句“太客气”之后,就抓紧时间离开了。

苏与把手伸进温热的水中,思绪却飘远了……她不知道接下来几个时辰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下了楼,店里没一个客人,一般早上的生意都不好,可是总会有几个,今天早上开门至现在,一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苏与坐在桌上,安安静静用完早膳,房公子收了剑从后院里回来,苏与放下筷子问道:“可用过粥?”

房公子将剑收回剑鞘,道:“用过了,你可吃饱了?”他见给她准备的两个包子只吃了一个,碗里的稀粥倒喝个干净。苏与斯文的拭了拭嘴,拿起桌案上的剑背在身后。

“那我们便走吧。”房公子回头同正在对着账簿的白兮说道:“白兄,我先告辞了,多谢款待。”

白兮从堆积如山的账簿里抬首,对房公子点点头——“一路小心。”

别过,二人牵着马儿朝绵州最中心的地方去了,听说这次法会就在那里举行,一路上苏与都显得忐忑不安,房公子看在眼里,不过实在是嘴笨,酝酿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来。

偌大的广场上围满了人群,人群的中央有一座二层楼高的高台,高台之上站着一个身着紫色交领广袖长袍的男子,手持拂尘,随着他的走动一头墨发散落在了风中。

由于日光太烈,苏与一抬头想看清那人的模样,双目便被日光刺激的睁不开。“

怎么了?”房公子问道。

苏与抬手挡在眼前,如实道:“看不清,怎么办?”

房公子垂眸凝思片刻,想到问问百姓,抬手拍了拍前面一个大爷的肩膀,那个大爷懵逼的回头,房公子歉意一笑:“请问这个法会是做什么?”

“祈求风调雨顺呗,听说南方闹灾,严重的很!”大爷比划着,神色严峻。

房公子对于此事略有耳闻,不过很是疑惑,“若是闹旱灾,朝廷应当拨粮赈济灾民,怎么会想到这种封建迷信的法子?”

说的倒也是实话,苏与觉得没什么不对,谁知道那大爷听的不乐意了,立刻就急了,嗓门大了起来,“你说啥封建迷信嘞?这法师可厉害着呢!”他望着台上走动的人影,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附和点头。

房公子无语,忍不住犯嘀咕。他不认同就不认同,也不能强迫着别人不认同,大爷的话听听就行了。

他复又问道:“这上头的人是什么来历?”他指了指高台上的人。

问到重点,苏与连忙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不过我听他们说是皇宫在民间选拔的占星师。”

大爷说的与他们打听到的没任何差别。

苏与倒吸一口凉气,再抬头,高台上那人将拂尘一甩,似要从台上下来。底下的人开始躁动,苏与被左右的人挤的站不住脚跟,眼看那人沿着木梯慢慢绕下来,身影越来越清晰,苏与几乎都要哭了。

那人足尖踏上地面,面孔从木桩后缓慢露出,一点一点,先是鼻间,后来是眼睛和嘴巴,苏与感觉肩膀一沉,仿佛这么多日子的负担全都卸下来一般。眼圈渐渐红了。

那人走到圆坛中央,转过身来面朝众人,拂尘搭在腕央,微微一笑,风起,尘落……

忽有一阵清风拂面过,房公子偏眸便看见苏与憋红了脸,卯足劲向前冲开一条路,房公子来不及拉住她,指尖触及衣袖,又滑走。

“苏……”后面那个字不曾喊出口,房公子看着苏与跃上圆坛,底下百姓一片哗然。房公子叹了口气,收回空荡荡的手,缩进袖中。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法会!”

苏与刚落地就被两个侍卫用刀架住脖子,她动弹不得,直直盯着台中央那个人,林砚看见她,眸底流过一丝惊讶,还有些难过。

拂尘一挥,侍卫快速退到两旁,林砚缓慢步至他面前,苏与咬紧牙关,想生气却气不起来,如今只有满腹的委屈和疑惑。

“师父不是让你照顾我一辈子么?你为何丢下我?”苏与大声质问他,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她无父无母,师父还驾鹤西去,让她怎么办。

思及此,苏与有苦难言。

林砚眨了眨眼睛,垂眸,双眉微蹙,“你……你是一个人来的么?”

“这与你有何干系!你为何把我丢在江州?”苏与不想给他一丝一毫躲避问题的机会,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非要把人逼到墙角,他(她)才肯做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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