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锦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是呈现石化状态的。

人流穿行,喧闹五彩的背景世界里,两人四目相对,尴尬无比。

“老板,这幅王柳一是真迹吗?”

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对望,苏霓锦回过神来在心虚和赚钱这两件事上,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收起惊愕,堆起笑脸从摊位后走出,来到那问字的书生身旁故意压低了嗓音说道:

“这字是百年前书法大家王柳一先生的闲庭赋不二价三百两。”

苏霓锦从祁昶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稍微把他往旁边挤了挤祁昶从出生开始就从未受到过如此对待最关键的是他被人这么对待了,居然一点都不想走还继续留在这里一眼不错的盯着她。

他是疯了吧。

不过,苏霓锦现在一心赚钱,根本没有顾及到她身后的那尊贵的太子殿下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见那书生将卷轴拿起来仔细看了几眼,最终还是放下说道:

“三百两?虽然字迹是很像,可我怎么不相信这是真的呢?尤其你看这个轴和纸,根本不似古物。老板你莫不是骗人的吧?”

祁昶双手抱胸,看向苏霓锦,让她爽约,还敢跑来这里卖假字,眼看要被人当场揭穿了吧,一会儿闹起来,他可不会帮忙的!

祁昶赌气的暗想,不过想归这么想,身体却比他的思想实诚,往前略靠了靠,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一种保护的姿态,要确保就算发生什么争执,他也能在对方动手的第一时间护住眼前的人。

苏霓锦被人当面怀疑字画是假的,也不紧张,还笑了起来,笑的那个质疑她的书生一头雾水,苏霓锦对那人勾了勾手,那书生便凑了过来,祁昶眉头微微蹙起……

“我走南闯北,做这行这么多年,总算又遇见行家了。”苏霓锦煞有其事的说。

那公子一愣,被人说行家,脸上略显得意:“你既承认了,那这肯定就是假的了。你刚才还说是真迹,还要卖三百两?”

“不不不。”苏霓锦神情淡然,对那公子摇了摇手指:“这幅字说真非真,但说假也非假。公子此言差矣。”

祁昶和那个质疑的书生都被苏霓锦这句说真非真,说假也非假的话给说懵了。

“什么意思?”书生问。

苏霓锦左右看了两眼,一副像是要对那书生说什么惊天大秘闻的架势,下意识的抬起胳膊要去搭那公子的肩膀,祁昶眼明手快,在苏霓锦还没搭下去的前一刻,托住了她的胳膊,苏霓锦往他看了一眼,心虚的收回胳膊,但依旧保持与那书生凑在一起的姿势,说道:

“这位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卷轴和纸虽然都不是古物,但是字却绝对是王柳一的真迹,你知道百年前的纸张保存起来有多难吗?一般人收藏了以后,肯定要在卷轴纸面上包浆做保护吧。包浆纸与真迹融为一体,多年后再被分割开来,包浆纸上就印下了真的笔迹,这幅字,就是我大祁最出名的第十八代鲁班传人鲁大师亲自复写出来的。对了,鲁班你知道吧?”

书生满面震惊,还未从苏霓锦说的那一套神乎其技的包浆纸传奇中回过神来,骤然听见苏霓锦发问,慌忙点了点头:

“知,知道。”

“知道就好。”苏霓锦又道:“所以,这幅字虽然是复写版,可实实在在就是王柳一先生的真迹,你说是不是?”

书生懵了:“呃,是,是的吧。”

“当然是了!你瞧这笔锋,这神韵,除了王柳一先生有这气魄,你觉得当今世上还有谁人能写出来?”

苏霓锦舌灿莲花,别说书生了,就连见多识广的祁昶也不得不佩服她胡编乱造的本事。

“要知道,一幅正儿八经的王柳一字画,时至今日,少说也得三万两吧。我这幅真迹复写版卖三百两,你觉得贵吗?”苏霓锦发出了灵魂般的质问。

那书生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贵不贵。确实如此。王柳一先生的全幅真迹值那个价。你这复写版,卖三百两,非但不贵,我觉得还有点便宜呢。”

嫌便宜?苏霓锦一愣,还有这么还价的?

不过幸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苏霓锦虽然贪财,但总的来说还不算黑心,闻言道:

“其实也还好,这不是复写版嘛,复写复写,鲁大师又不是复写了一张,三百两卖的就是字,其他卷轴和纸什么的,又不值几个钱。”

那书生看着苏霓锦,由衷赞道:

“老板,你果然是个有气节的书画商,不像其他书画商那般钻钱眼里,势利眼还不老实。这些话,你原本可以不必对我和盘托出的,就冲你这么实诚,这幅画我买了!”

说完,那书生就从衣襟里掏出三张百两银票,递给了苏霓锦。

“得嘞!公子敞亮!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苏霓锦收了钱,欢天喜地的去给人包装,仔仔细细包好送到人家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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