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挤压入身体。
实验才刚开始……
白色的手术灯模糊了视野,在这个熟悉的视野里,他什么也没能看到。
想起最开始开始时那发令枪的声音。
痛苦的马拉松,似乎是这样的印象。
痛苦把感受拉长,最后时间也跟着拉长,在被拉长的时间里,思维细致地体验着每一秒里的每一年。
漫长的,
漫长的,
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跑道。
一直在这样的世界里奔跑着,喘息着。
有时会觉得手术室里的一切都是梦,他从没到过这里
有时又觉得手术室外的一切才是梦,他从没离开这里。
矛盾的,
错位的,
颠倒的,
混乱的……
这是他的生活,已经熟悉的生活,已经可以一边思考,一边工作的熟悉日常。
最开始时,眼泪鼻涕会因为剧痛而分泌,最后发现那会导致窒息,渐渐的,连哭都懒得哭了。
真是难堪的回忆,真是青涩的回忆……
虽然难堪而青涩,但好歹是真的,这点有时甚至让他感到高兴。
他的记忆并非全由痛苦织成,并非没有快乐夹杂在其中,只是那些快乐没能盖过痛苦,很简单的原理。
实验室没有太阳,
他在没有阳光的世界里成长,收集着散落开的灯光,希望将它们编织成太阳,至少希望它是圆的……
圣历149年6月16,1030
忻都国立大学
四角楼
仲夏的忻都有着明媚过头的阳光,白色的云朵稀疏地飘在湛蓝色的天空上,偶尔会有一些黑影从高空略过,风声兀自在空荡的天际盘旋。
这样的天气,本应酷热难当的忻都却没有南部城市该有的热度。
谷小艾望着视野尽头露出云雾的石像,眼眸里缺乏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