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嘉莱拥有了通过触摸而获得别人的感知和体验的能力。只要触摸到了别人,哪怕是别人触碰使用过的物件,那么物件主人的情感和经历,嘉莱都能准确地感知到。物件跟随主人的时间越长,嘉莱的共鸣就越强烈。

为了检验这种能力的强度和可持续性,嘉莱时不时地选取周围一些物件来做测试。比如路口的人行通过灯的按钮,一按下去,嘉莱感受到前面刚穿过马路的男子是急急忙忙去赴女友的约会,因为加班他已经晚了近一个小时。嘉莱走进超市,碰到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在超市门口发放促销的小礼物,接过礼物,嘉莱感受到笑容满面的女孩其实内心的疲惫和倦怠,以及迫不及待地想尽早发完礼物收工。在咖啡店,嘉莱主动帮忙搀扶一位老妇人从轮椅下来,坐到台座前的沙发上,然后嘉莱感受到老妇人与对面老先生热情似火的黄昏恋。

这种感知的超能力,应该是持续性的。嘉莱已经很肯定,自己拥有的这种神奇的能力,虽然来得神奇,却也很稳定。而且似乎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

接下来的几天,嘉莱把“飞行员”留在家里的物件摸了个遍,翻箱倒柜,从衣物到生活用品,甚至连打火机、牙刷这样的小东西也不放过。嘉莱试图找到关于“飞行员”的过往经历,或者记忆,或者感知。希望自己能更多一些了解一下身边这个一起生活了十年余的男人。可是让她倍感失望的是,来自“飞行员”的经历感知为零。此时空荡荡的家里,嘉莱感受不到一丝来自“飞行员”的气息,也感知不到任何来自他的情绪或者记忆。

虽然没有挖掘到来自“飞行员”的感知,嘉莱有些失望,但是她已经开始另外一种焦虑:这种突如其来的超能力未必是件好事情,它不仅让嘉莱感知到别人内心的秘密和记忆,甚至还能突破别人的隐私。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极力隐藏自己这种超能力,因为她始终觉得这种超乎普通人、能感知他人感知的特殊能力并不是一件体面而光彩的事情。谁都不会希望别的人能轻而易举地看到自己看到的,感知到自己的感受。换句话说,人人都有一个心里安全距离,更何况深深藏在自己大脑中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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