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是前朝武肃帝所建,武肃帝当政时曾有过一次大规模的扩建,二十余万役徒穿林架险而筑版,足足十年,方有如今的巍巍赫赫的古都临城。当今登位,亦沿用前朝行都临城为都城,称为京城。

京城乃四方所聚,百物所交,物胜人众之处,又兼有山水之美,湖山环绕,左右映带。

前朝末年时,天下大乱,不知多少都市惨遭兵燹之灾,你看那邑屋华丽今何在?徒余颓垣废址,荒烟野草。

临城身为都城,有重重兵力把守,当今兵临城下,前朝皇后吴氏大开城门,亲迎当今入皇城,并将帝印双手奉上,代夫禅位。

也多亏吴氏心怀天下,不忍百姓再受战乱之苦,京城才能不毁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齐家在城门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排到城门口。

轮到齐家时安姐儿才发现,这里盘查的极为严密,一人查问姓名籍贯路引,若是外地人还要查问清楚入京所为何事,另有一人里里外外仔细察看马车内外,一切无误后才能入城。

安姐儿注意到,从这个城门入京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想来京城城门多达十个,那富贵官宦人家另有城门入内,不与平民混在一起。

等到入城时天都已经擦黑了,安姐儿只觉得饥肠辘辘。

齐娘子心急只想先找到沈家所在,但是齐家是从民安门入城,在城北,而沈家所在的后坊街却在城南,等他们赶到时只怕已经半夜了。

最后还是安姐儿提议,在找家客栈住下,咱们也得打听些消息不是,贸贸然上门只怕连门房那一关都进不去。

齐娘子只能耐下性子,一家子就近寻了家客栈入住。

要说京城确实繁华,店铺连门俱是,安姐儿一个乡下丫头突然到了大尧最富丽安乐的地方,亲眼见到何谓“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安姐儿只嫌两个眼睛不够用。

就连客栈里最次的房间都是高床软枕,当然价钱也不一般。

近三个月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京城,安姐儿认亲近在眼前,齐光宗和齐娘子身上的担子放下了一半,人一松懈,多日的困乏终于涌上来,才沾枕头就已睡得人事不知。

安姐儿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日就能见到父亲和母亲了,阿姐说自己还有两个亲哥哥,他们见到自己一定会很欢喜吧。

安姐儿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心地绕过旁边的齐娘子,赤着脚拎着衣服和鞋到外间,穿了衣服和鞋子,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今晚月色真好!

时已七月,更深露重,凉意袭来,不似白日那般炎热,夜风吹散了安姐儿一身的暑气,安姐儿爽快地叹息一声。

趴在院子里凉亭的石桌上,冰凉的石桌石凳却让安姐儿分外安心,母亲是不是也在看月亮?是不是还在为那个假冒的伤心?见到母亲要说什么?母亲会对我说什么?

明天就能见到母亲了……

“小丫头,又见面了。”

空无一人的院子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安姐儿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一转身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安姐儿腿一软摔在石凳上微微颤着手指着对方结结巴巴:“赵……赵……”

安姐儿宁可见鬼也不愿见到这位瘟神,在祁州用刀挟持自己的赵五!

赵五手上转着一把折扇,端的是玉树临风,全然不复祁州时的狼狈,看来伤养的很好。

赵五施施然走进凉亭坐在安姐儿对面,挑眉看着安姐儿“噌”地挑跳起来,像只警惕的小猫儿,躲在凉亭的柱子后面,只露出半张脸警惕地看着赵五。

“我早说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赵五笑得温文尔雅,一派无害的模样。

安姐儿却是见过他凶神恶煞得像一头恶狼,可不会被他面如冠玉的表象骗了。

安姐儿只瞪着他不说话,这里可是客栈,自己喊一声就有人来,才……才不怕他!

赵五也不在意安姐儿看瘟神一样的态度,“唰”一声打开扇子,何等风流倜傥,他笑道:“看来是我那次吓着你了,你且出来,难得咱们有这样的缘分,不该好好说话吗?”

安姐儿连半张脸都缩了回去,躲在柱子后面闷声道:“我从来不信什么缘分,赵公子深夜来此,不会只是为了和我叙旧吧。”

赵五哈哈笑道:“果然是个聪明的。”说着起身绕过柱子走到安姐儿身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镂空的银香囊递到安姐儿面前:“我是来道歉的,那日连累你差点丧命,这个香囊是我才得的,我想你们小姑娘应该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赵五深情款款地望着望着安姐儿,眼睛比天上的万千繁星还要明亮,眼中却只有安姐儿一人,若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只怕已经溺死在赵五的深情里不可自拔了,估计他说什么都能答应了。

差点连累?你那是差点就捅死我了!

安姐儿却越发冷静,心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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