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笙想不通,也懒得多想了。

现在赵棉的情况又回到了刚刚被祁宣打碎幻想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赵棉卧病在床,面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就跟一个死人一样那情景确实和现在如出一辙。

蔡掌柜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做事还算利索。手下的小厮知道穆云笙和赵棉怠慢不得,赶着就将热水担上来了。

这客栈房间配置勉强也还可以,房间虽然是那种一进门就能直接看到床的大开大合型设计,但是墙边放着一架屏风,屏风后有一只大木桶不必细想就知道是用来泡澡的。

门口有人敲门,正是那负责用扁担挑着水桶往楼上抬水的小厮。那小厮这一次带来的小水桶里却不是水,是一些干瘪的花瓣。

“蔡掌柜说想来姑娘们在家一定都是鲜花相伴沐浴,但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搜罗了整家店也只有这些花茶的干花瓣可以代替了。也说了,喝茶也使得。”

穆云笙略略探头看了那些干花瓣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些花瓣不只干枯过头,而且看起来是那种反复下水再被人晾干收集起来的感觉,不仅一点颜色都没有,甚至都有了发黑的迹象。这样的干花别说泡茶了,就是拿来泡澡都会叫人觉得这个澡只能泡得自己身上更脏。

穆云笙看了一眼屋里默默坐着的的赵棉,高声道:“棉儿,你自己先脱衣服沐浴吧,我离开一会儿,稍后就回来。”

说完这话穆云笙才合上房门出来,低声问小厮道:“这是你从哪儿找来的花?”

如果平时蔡掌柜就是拿这种花来招待那些过往要泡澡的娇生惯养的小姐夫人,穆云笙断然不信。

“是是蔡掌柜交给我的,教我送来我就送来了。”

那小厮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穆云笙的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场,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压得他一个十几岁的乡下孩子直觉得有些可怕。那感觉就好像这位穆掌柜被人冒犯了一样。

穆云笙淡淡接过他手里的干花桶,道:“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一听可以解脱,那小厮立马就跑下了楼去。穆云笙提着那一桶干花下楼,问了小厮蔡掌柜所住的屋子后,直奔那蔡掌柜所住的小院。

这蔡掌柜是个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他的客栈开了三层楼,五排大宅,可是他却单独辟开一个小院子住在客栈后面,要前院有前院要田地有田地,真可谓是过得神仙一般快活日子。

穆云笙按照小厮们指路找到那小院落的时候,蔡掌柜正袒着肚皮摇着一把蒲扇在院落外的躺椅上纳凉。

眼下正是初夏,他这个举动倒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穆云笙一看见他那片雪白的肚皮就下意识的移开了眼睛,移开之后才想起来不对啊,在现代这种场面她见得多了,不就是个袒胸

露乳的男人吗?难道真的是来到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太久,思想都被同化了?

正当穆云笙提着干花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那蔡掌柜却脑袋一歪瞧见了旁边站着的穆云笙,连忙堆满笑从躺椅上起身道:“穆掌柜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里边请!”

请一个姑娘进自己的小院,放在现代也许是一件爱情故事的开头,但是放在这个世界,很明显,这蔡掌柜根本就不尊重穆云笙。

穆云笙没有看他,放下了手里的干花桶,皱眉道:“我无意来听废话,蔡掌柜,你从进门开始就明里暗里地要和我私下谈话,现在我来了,你可否爽快开口,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若是放在以前,对于蔡掌柜的这种明里暗里的暗示穆云笙可是想都不会想。但是因为有柯月容那件事的前车之鉴,穆云笙决定不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到穆云书消息的机会,哪怕对方是令她十分厌恶的人。

蔡掌柜那满脸随着笑容颤动的横肉明显僵了一下。

听完穆云笙这句话,他也不再像方才那样一味弯着腰摆出恭顺模样,而是直起身放下方才手里一直盘着的一串菩提手串,满脸由衷赞叹地用力拍了拍手:“不愧是穆掌柜,稍微给一点消息立刻就能意会。穆掌柜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作为初次见面的商业伙伴,很有默契吗?”

从一个满脸横肉腋下发臭眼神猥琐的胖子嘴里听说自己和他有缘,在穆云笙这里是一件足够让她恶心的事。

一开始来见蔡掌柜之前的抵触情绪更严重了,穆云笙叹口气,觉得自己这样吐在别人面前实在是不礼貌,于是干脆打断蔡掌柜殷勤的奉承道:“蔡掌柜,我说了希望你有话直说,倘若没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穆云笙一向是说什么做什么的人,这句话一出口她人也扭头就要走。谁知刚抬起一只脚,身后蔡掌柜那有点尖细得仿佛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呀,穆掌柜,您是聪明人,接下来就要说到我请您来的目的了。”

穆云笙没有转身回话,但也没有继续迈步离开,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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